他身上的气息有侵略性,在克制着。
舒菀的心怦怦跳,无声地攥紧了双手,想都没想就回答:“脑子短路。”
这句话似乎逗笑了周敛深,他唇边浮现一丝不那么明显的弧度。
他继续问:“为什么看见简若抱我,就要从酒店跑出来?”
这个问题像带着陷阱,无论舒菀怎么回答,可能都会掉进他编织的网中。
舒菀张了张嘴,下意识的想随便找个借口,圆过这个话题。
猜中了她的心思,他道:“我不想听谎话。”
她想说的,就这样被堵了回去。
周敛深檀黑的眼眸里倒映出她的影子。他的眼神让人无法招架,舒菀心中奔腾的海水,又一次在无声间涨了潮。
她不敢回答这个问题,她没有那种冲破一切的勇气,身体里每一根判断反应的神经,都在暗中提醒着她冷静。
舒菀不想再一次溺水。
她现在大约还有些混乱。
她避开和男人对视的目光,垂着眼睛,声音低的快要听不清了:“我刚才摔倒崴了脚,好疼。”
周敛深听的清楚,他抬了抬下颌,静静的瞧了她半晌。
舒菀的耳朵和脸颊都泛着红,也许是冻得。
她看起来很紧张,低着头不敢和他对视,更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细看之下,她似乎还在发抖。
周敛深见状,这才打消了继续逼问的念头。
他退开的时候,舒菀明显松了口气。
他提醒:“扣好安全带。”
舒菀乖乖地照做。
他又问:“你是打算住前面那个酒店,还是跟我回去?”
虽然他语气平平无奇,可舒菀偏偏听出了一丝讥诮。
她抿了抿唇,闷声道:“……回去吧。”
……
舒菀是被周敛深抱上楼的。
她还是不敢揽他的脖子,双手就紧紧地抓住他的衣服。
到了门口,他停下脚步,低头看了她一眼,说:“房卡在我兜里。”
舒菀闻言,在他怀里动了动,垂下手探进他大衣的口袋。
还没等到她摸到什么,他又提醒:“里面。”
舒菀其实很想让周敛深把她放下来,但窥见男人有些严肃的神情,还是默默地咽回了这句话。
他可能还在生气。
舒菀又往他大衣里面的西装口袋探。西装内侧的口袋……她把手伸进去的时候,为了身体的平衡,还是先抱住了他的肩膀。
他里面那件毛衣,传递出他身体的温度,有些滚烫。
她的手却是冰凉的。
舒菀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声,似乎有些快。但也可能是她的错觉。
舒菀终于找到了房卡。
房门感应响了一声,周敛深抬脚踢开,抱着她进去。
他在回来的路上,给薛瞳打了电话,让她买了跌打损伤药。
舒菀被他抱到窗前的沙发里坐下,面前的茶几上就放着那盒药。
他站在那儿,拆了包装,一边看说明书,一边开口:“把鞋脱了。”
舒菀有些不自在,连忙说:“我自己来就行了。”
周敛深低头扫了她一眼:“要我说第二遍?”
虽然语气很淡,可还是听出了强势。
舒菀只好慢吞吞地脱鞋、脱袜子。
脚踝那一块有些红肿,她皮肤白,就格外的明显。
周敛深坐到茶几上,抬起她的脚,搭在自己腿上。
这样的事情,他做的无比自然,只有舒菀心里别扭又紧张。
周敛深给她擦药的时候,她没忍住抽了口凉气。
他抬眸看她一眼,见她疼了,手下动作愈发温柔,一下一下,充满着小心翼翼和极致的耐心。
舒菀渐渐的放松下来,听到他问:“今晚想怎么睡?”
“啊?”她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周敛深轻轻地揉着她的脚踝,平静的说:“这个酒店没空房了,这里只有一张床。你去隔壁跟薛瞳睡,还是说想让我去跟沈谦睡?”
舒菀的耳垂有些热,两只手攥着羽绒服的拉链,低声回:“都可以。”
“都可以?”周敛深重复这三个字,眉梢微挑,嗓音似乎沉了沉:“舒菀,你明白这三个字的含义吗?”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