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舒菀和江云舟一起回来,舒旌和许卉都很意外。
舒菀显然哭过,她没说什么话,低着头跑回了自己的卧室。
客厅内的低气压,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江云舟父母早逝,从小跟着大伯一起生活,大伯过世后,许卉就是他唯一的亲人。
顾及着许卉的面子,舒旌忍耐着再揍他一顿的冲动。
他看江云舟的眼神都是愤怒,冷哼了一声:“不知道为什么,一看见讨厌的人就觉得头疼,我回房间睡一觉!”
许卉夹在中间,处境很是尴尬。
她看着舒旌回了卧室,把门‘砰’的一声,摔的震天响!
许卉有些无奈,默默地叹了口气。
其实,她比任何人都希望江云舟和舒菀走到一起,一个是她从小看着长大、视如己出的侄子,另一个是她的继女,可惜事与愿违……
江云舟换了鞋以后,就站在门口,一直盯着舒菀卧室的那扇门。
许卉只能走过去,拉着江云舟的手,说:“他的脾气你也知道,别往心里去,过来坐下。”
两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江云舟这才收回了目光。
他今天过来,是想和许卉讨论他和苏蓝婚礼的事,已经提前给她打过电话了。
许卉早有准备,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先开了口:“你和苏蓝的婚礼……”
这房子的隔音不好,尽管许卉和江云舟的声音不高,可不知道为什么,舒菀在卧室里,还是听的清清楚楚。
他们谈起了苏蓝,又讨论着婚礼上的一些细节……
舒菀趴在床上,扯过被子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虽然有些声音听不见了,可其他的感官知觉,好像在无形之中放大了数倍。
她心口闷闷的疼,有一种猛然下坠后的失重感。
舒菀哭了几次,迷迷糊糊的睡着又醒过来,看着窗外天已经黑了。
江云舟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舒旌在门外喊了她两次,被许卉劝走了。
舒菀掀开被子,出了一身的汗,她就在这样黑暗的环境里,呆呆的盯着天花板。
一闭上眼睛,脑海中就都是江云舟的影子。
他帮她打跑了那些欺负她的人,他背着她去医院,每一个放学回家的晚上,他默默地守在她身后……
舒菀知道,那些年的感情是真的,如今的背叛也是真的。
成年人的世界里,哪有那么多至死不渝的爱情,有些东西,它从一开始就没有结果。
…………
周末没能好好的放松,舒菀星期一到公司的时候,整个人都恹恹的。
喝了两杯咖啡,才能勉强打起精神。
上午的小组会议,舒菀心不在焉的,忽然听到小汪说:“老板今天是不是没来公司?突然见不到他,还怪想念的。”
坐在对面的男设计师打趣:“想念他压榨你是吧?”
小汪‘嘁’了一声:“你懂什么,咱们公司就属老板最养眼,有的时候,被帅哥压榨也是一种幸福。”
听见手底下的人议论着这些不着调的话题,乔宁立即出声制止:“行了行了,别说这些乱七八糟的,准备开会了。”
一旁的舒菀,心思不知道飞到了哪去,想起了前两天,周敛深对她说的那些话……
她不知道要不要给他发个微信。
一直到下班打卡,舒菀都没见到周敛深的影子。
她开车回了家。
车子是昨天修好的,黑色迈腾,每个月还要还四千多的贷款。放在那边维修了挺长一段时间,她总觉得,自己开车的技术好像变生疏了。
舒菀在小区楼下停好了车,下来的时候,手机恰好响了。
看到上面熟悉的来电备注,她迟疑了一下才接起。
“过来。”
耳边和身后几乎同时响起男人的声音。
那种独特的沉敛,带着一二分不容置喙的命令。
舒菀愣了愣,缓缓地转身。看到相距不远的车位上,他正倚在那辆卡宴前,姿势颇为闲适,似乎等她很久了。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