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敛深沉默了半晌,到底还是放开了舒菀。
得到自由的那一瞬间,舒菀抬脚就要跑,却被他又拽了回去。
周敛深握着她的腕,手指敲了敲桌面,说:“拿着文件,我送你。”
……
这是舒菀第二次坐周敛深的车。
上一次,是三个月前。
她喝醉了,误上了他的车,然后……
“……咳咳!”
周敛深在抽烟,舒菀忽然被呛了一下,没忍住咳嗽声。
她有些尴尬的看了他一眼。
周敛深倒是没说什么,仍然专注的开车。
他一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拿下齿间的烟,打开车窗,丢了出去。
车内的烟味渐渐散了,舒菀才觉得舒服了些。
从公司到家里,不到半个小时的车程,舒菀却有一种错觉,时间似乎格外的漫长。
她不敢放松警惕,总是偷看他。
就这样一路无话,车子终于抵达湘潭小区时,还是周敛深开口提醒了她:“到了。”
舒菀回过神,连忙应了一声,一句‘谢谢’都没说,立刻打开车门下去了。
小区里的路灯已经坏了很久,舒菀习惯性地想用手机照明,这时,还没离开的那辆卡宴,忽然打开了车前灯。
舒菀心头一跳,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萦绕在心口。
她紧抿着唇,加快了脚步。
一直到她进了单元楼,才听见车子重新发动的声响,在寂静的夜晚里,显得格外清晰。
舒菀心情复杂的回了家。
客厅的灯开着,舒旌和许卉已经睡了。
江惟从阳台那边跑过来,他随口问了句:“姐,我看到有一辆车送你回来的,是谁呀?”
江惟认得乔宁的车,舒菀敷衍的回:“同事。”
担心他继续追问,舒菀立刻转移了话题:“你准备的怎么样了,都带了什么?”
江惟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叹气道:“我的书都装好了,别的不知道该装什么了。”
舒菀笑了下,她这个弟弟,除了学习好,生活琐事上像个小笨蛋。
“我帮你看看。”她牵着江惟的手,两人往他卧室去。
江惟很关心她,问道:“姐,你饿不饿啊?爸妈给你留了饭。”
舒菀回:“不饿。”
帮江惟装好需要带去宿舍的东西,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
舒菀洗过澡躺在床上,看着时间都快到零点了,却一点睡意都没有。
她开着台灯,忍不住跑到群里跟乔宁秦桑说话:[完蛋了!他不同意跟我结束关系怎么办?他之前答应的好好的,突然就反悔了。]
乔宁是个夜猫子,秦桑因为工作原因,经常深夜在线。
乔宁先回了她:[谁呀?]
过了会儿,明白过来了:[哦,你说的是你的小哥哥吧。]
舒菀:[嗯。]
她把周敛深前段时间订婚的事儿跟她们说了,还有晚上他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她也复述了一遍。
当然,隐瞒了他的名字。
秦桑:[渣男!]
乔宁:[败类!]
听完以后,姐妹儿两人十分气愤。
秦桑说:[直接拉黑他的联系方式!]
舒菀为难:[好像……好像不行。]
她发了个哭泣的表情包:[我拒绝他,好像会很麻烦,怎么办?]
乔宁一向没个正经,调侃她:[舒舒,你到底是怕麻烦,还是舍不得呀?反正他也说了,他未婚妻不介意这个,实在不行就继续搞呗。]
秦桑被乔宁这么一带,俩人你来我往的,没一句中听的话。
舒菀很无语:[……不想和你们说了!]
然后,关掉手机塞在枕头下,‘啪’的一声摁掉了台灯!
可翻来覆去了好一会儿,舒菀还是又摸出了手机,纠结了很久,给男人发了一条消息:[老板,你睡了么?]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