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她睁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跳下大树打算回去,不过却在半道上停了下来。
地上杂草掩盖之下竟然有一簇蘑菇,她想着捡回去给儿子炖汤喝。她又顺手在山里打了一只野鸡。
小鸡炖蘑菇,这下儿子的午饭也有了。
“夫君,你其实不用怎么小心,我哪有这么的虚弱的。我要是连这几步都不能走,那也不叫你陪我出来走走了。”
水千寒走到山脚下的时候,就看到小路上一对中年夫妻相互搀扶着在散步。
男子大约五十岁左右,身穿灰色的长衫,腰间松松的系着宫绦,看打扮像是个文人。
被他扶着的是身穿褐色襦裙的中年女人,身上系着同色系的披风。两人时不时抬头看着远方指指点点,间或低头说着什么。
水千寒走进他们,刚好就听到女人娇弱中略带无奈的声音。
“我当然知道你没有这么的虚弱,我就是想搀扶着你,直到我再也不能搀扶你走路为止。”
中年男子的声音很好听,像极了曾今她很喜欢的一个播音员的声音。
“你有这心就够了,我这身体我自己知道,大概不会有那么一天了。你答应我,如果有一天我走了,你不要悲伤太久了。虽然没有我了,但是你还有那么的学生等着你教。”
“他们怎么能和你比,你也不要说丧气话。上京一定有大夫可以治好你的病的,我听人说那些人中已经有人请到太医了。说来也是怪我,我要是早点带你来上京多好?”
“你这些年也没少带我看大夫,就连无尘道长都看过了,我这怪病根本就治不好。我看你也是多余的跑这一趟。”
大概是早就已经看透了自己的这个病,又或者是对自己的病,在看过多年大夫都摇头之后,她已经不报什么治愈的希望了。
看开了,这说起来也没觉得有什么忌讳了。
只不过女人在说话的时候还是握紧了丈夫的手,她现在唯一牵挂的就是身边之人了。
“我看未必是多余跑这一趟,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在落霞山上,无尘道长说的最后一句话。他说药在东方,这上京不就是在西越的最东面吗?”
“人家那或许是在安慰你吧了,这么多年苍穹观也算是声名在外了,多少的疑难杂症他们都给看好了。可见无尘道长医术高深莫测,如今连他都看不好得病,我这病是真的没法治愈了。治不好就治不好吧,但是还是希望可以多陪你一段时间。”
妇人抬头望着身边的人,眼中都是眷恋。
“你说什么傻话呢,我们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我相信我们这次也一定可以闯过去。”
中年男子伸手搂抱着妻子。
两人说话间沿着小路往村子中走去,水千寒悄无声息和她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跟在身后,她也不是故意听人家说悄悄话,而是她在那个妇人身上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闻着熟悉的味道,她大概想到那妇人是什么病了。她得那样的病,在这个封建的社会里的确是很难看好,那是因为这里的大夫都是男的,又讲究因为有别。
大夫的诊断会有偏差,药不对症当然就治不好病了。
既然知道了是什么病,水千寒也有把握能治好,所以也就不着去见竹叶先生了。
她打算暂时留在这个村子里,多观察观察那个独臂男子的情况。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水千寒,她就带着儿子过起了农家人的日子,带他上山打猎,打猪草,甚至竟然还带着他下地翻地了。
每天他们母子二人都玩的不亦乐乎的,似乎已经忘记了此行的目的。
村子里的人都以为他们几人是李二狗家的亲戚,所以对他们也没排斥,再加上寒亦然每天都会带着零食去和村子里的孩子一起玩,村子里的人更加的不排斥他们母子了。
直到几天之后的中午寒亦然从外面跑进来:“娘亲,娘亲救命,救命……”
坐在院子里和独臂男子聊天的水千寒听到儿子那慌乱的声音,倏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大步的走向他。
“然儿怎么了?红果发生什么事情了?”
水千寒第一句是问儿子,第二句是问跟他一起出去的红果。因为她没看到和她们一同出去的丹青和红袖。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绊住了她们两个人?
“夫人,和少爷一起玩的一个孩子不小心从树上摔了下来,见血了。少爷大概是吓着了。夫人赎罪,是奴婢没看好少爷。”
“见血了,很严重?丹青、红袖呢?”
“丹青和红袖姐姐在那边给孩子处理伤口,让我回来找夫人拿药。”
“去里面把药箱提着,我们去看看。然儿不怕,然儿是不是担心你的那个小朋友?”
“娘亲,小牛给我吃过炸麻花,他留了很多的血。娘亲他们说小牛会死,娘亲我不要小牛死……娘亲什么是死?”
小小的人儿并不知道什么是死亡,也不知道死亡意味着什么,但是却隐约的知道“死”不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