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祖父,他不是容不下我们李家,他是容不下我母亲这一脉。
因为只有我们几个,在推翻刘振国的统治过程中,出的力比他多,我身上有刘氏即墨氏的血脉,对他的皇位有威胁。
我叔叔那一脉应该无事,我芷嫣妹妹我也不担心,我比较担心我母亲,担心她接受不了。
据母亲说,小时候逍舅舅对我母亲极好,如果逍舅舅的后代,要对我母亲的子嗣赶尽杀绝的话,我母亲肯定是接受不了的。
所以我要尽快将所有人,都妥善安置,趁刘承还未真正回归之前,做好这一切。
所以我们李府出去的人,就让他们与李府彻底断绝来往,以免将来被新君清算,牵扯进来,连累无辜。”
即墨寒语气平和的跟祖父说着这些,还未到来的残酷现实,听得让人不免心酸!
这个年龄也不大的孩子,承受了太多,与他年龄不相符合的压力和磨难。
李相能感觉得到,孙子小小年纪,心里却像个历经沧桑的老人一样,为了自己与亲人更好的活着,他要做很多,以后恐怕要做得更多,才能换来一家人的平安。
也许是老人大多容易伤感,李相望着这个命运多舛的孙子侧脸,没由来的悲从中来!
即墨寒一直挽着祖父的手在园中散步,他当然感受到了祖父的悲伤情绪,他沉默的好一阵子才开口道:“祖父也不必伤感,天无绝人之路。
我们这一脉,一定会找到属于自己的出路,寒儿向您保证,长房一脉一定会在将来的大清洗当中,全身而退的。”
李相闻言惊喜问道:“可是已有应对之策了?”
即墨寒充满歉意的道:“那倒还没有!不过我已有想法了,要与父亲母亲商议才知道可不可行。”
李相有些许的失望,但随后又有些高兴,心中松了一口气,用他那历经沧桑的嗓音说道:“我们李家自立国以来,就是朝廷的柱石,是国之栋梁。
李家子弟封侯拜将者不计其数,但李家人从未忘记过祖训,那就是不论身处何位,都要为国为民。
民是国之本,民心若散了,国将不国。如今乱世将至,民不聊生,李家有责任和义务为天下百姓平乱,但我更希望你们都活着!”
即墨寒重重的点了点头道:“祖父!放心吧!我们一定会活着的,积善之家必有余庆,李家世代祖先的英灵,也会给我们指明出路的。”
李相拍了拍孙子的手说道:“派往长安帮的人,我已有了人选,这两天就会定下来的,若这两天刘畅问起你去哪儿?
你就说是我派你,去庄子里进行四季的例行巡查。
他不会起疑的,那处庄子是李家祖传下来的产业,是开国皇帝当年赏赐给功勋大臣的,我们李家是当年最大的功勋之臣,就得了那片最大最肥沃的土地。
按照惯例,每年四季,我们都会派人去巡查,当季庄稼的长势或收成,等等与之相关的各种情况。
我会派个人代替你去李家庄园的,你与秦斌一家放心去长安帮就好了!”
“嗯!祖父!还有一事,秦家估计还没有想到,不过很快就会想到了!”即墨寒调侃意味明显的说道。
李相也来了兴趣,问道:“何事?”
“秦家三口都去了长安帮,蓝韵儿如何安置?”
一提到蓝韵儿,就不禁想起秦斌那追悔莫及的表情,李相也笑了,笑得很开怀。
他很同情秦斌的遭遇,但他觉得,这也不失为一桩奇缘。
缘分天注定,所以千奇百怪,秦斌与蓝韵儿这一种,算是另类的相遇,并非所有夫妻的结合都是经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次日一早,刘畅又派人来传话,说有事请韩末公子相商。
即墨寒也没多想,告别了祖父就随那人进宫了。
东宫今日很热闹,原来是婧嫣公主来了,刘畅是被妹妹逼着叫韩末过来的。
自平叛战那日,即墨寒带领百人小队潜进皇后宫中,救下皇后母女后,婧嫣公主趁乱拿了即墨寒的面具。
自此后,她整日对着面具发呆,睹物思情,皇后当然知道女儿心思。
女儿早就到了该出嫁的年纪,无奈丈夫昏庸无道,哪里会记得女儿的终身大事,皇后也多次暗自落泪。
但婧嫣公明确表示,非韩末不嫁,皇后也无奈,她曾悄悄地派人打听过韩末,结果才知道,韩末是李相认的孙子,除了平叛战立的功劳之外,目前没有任何功名职务在身,属于白丁一个。
嫡长公主怎能嫁给一介白丁呢!所以皇后一直隐瞒女儿真相,希望她忘记那个人。
可谁知,天不遂人愿,公主不知从什么地方,打听到了韩末出现在东宫。
事情还要从刘畅第一次,请即墨寒入东宫说起。
只因那一次,公主也正好去东宫找太子,远远的看见一戴面具的人,从东宫大门出来,她找了多人打听才知道,韩末现在是东宫太子的首席剑术教习和护卫头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