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叛乱以来,岑棋夫妇、秦城夫妇一直都在李相左右。
调到足够的兵源平叛后,李相立刻遣散了李家护卫,即墨寒当然也不会让家族培养的人参与进来,他们的使命已经完成了,都回了各自工作岗位。
即墨寒低声道:“岑叔,秦先生你们都去睡吧!我守着我祖父就行了,这里是何将军大营,不会有危险的。
明日可能还要苦战一场,还要劳烦你们护佑我祖父,寒哥儿再此谢谢你们!”
四人没有走,也没理会即墨寒,而是盘腿坐下,岑棋舒画夫妇背靠背在李相帐篷左边坐下休息,秦城夫妇则背靠背在李相帐篷右边坐下休息。
即墨寒无奈走到秦城身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点了秦城睡穴,秦城无声无息的倒下,还好秦夫人反应够快,迅速接住自家男人的身子,才不至于倒地。
秦夫人瞪大眼睛望着这个年轻人,本想怒斥一声,却听即墨寒柔声道:“秦夫人,您陪着秦先生休息一下吧!先生非武夫,身体也会疲累的,明天还需要他救死扶伤呢!”
秦夫人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也没有说出口,抱着自家男人进了另一个帐篷休息去了。
即墨寒笑嘻嘻的来到岑棋这边,正准备如法炮制,岑棋没好气地道:“你小子可别来这一套啊!这是欺师。”
即墨寒呵呵一笑,少见的有些少年心性,顽皮的道:“我哪敢呢!我就想提醒一下岑叔您,舒画阿姨两天不睡觉,会很快变老的,到时候不好看了,舒画阿姨定不会让你好过的!”
岑棋真的被眼前的小子给气笑了,他回头看着自己媳妇,发现她满脸憔悴,脸上肤色暗淡了不少,眼睛里充满血丝,疲惫不堪,确实需要休息。
他有些歉意地拉过自己的媳妇道:“画儿,我们去休息一下吧!寒哥儿说的对,我们都需要休息,以备明天的大战。
虽不用我们冲在前线,但李相的安危我们不能有丝毫大意。”
岑棋又对即墨寒道:“小心些,有事就叫我们。”
即墨寒重重的点了点头,岑棋才带着舒画进帐篷休息。
当夜,直到三更前,四周寂静无声,除了值守人员的呼吸声之外,都很平静,三更过后叛军那边,渐渐传来兵器碰撞声,喊杀声。
紧接着是一拨一拨,手提着血淋淋头颅的禁军过来投降,何辉作为大军主将,这夜也没睡,而是主持纳降,收集一颗颗头颅。
新投降的禁军被关押在一处,为防他们诈降,引发暴动,都除掉了武器和护身盔甲,并派三倍以上的人看守着。
叛军那边的喊杀声,惊醒了岑棋舒画和秦夫人,即墨寒及时宽慰他们:“无事,你们继续睡吧!是叛军在自相残杀,计策奏效,明早我们没那么多敌人了。”
听了即墨寒解释,三人这才安心睡下。
是酉时末,平叛大军传递的:“里面的人听着:如果还有投降的,这是你们最后的活命机会,今夜五更前自行组队,宰杀不肯投降的人,每个人提一颗叛军首级,来换自己的命,黎明之前,没出来的格杀勿论!”
正是这句话,彻底地瓦解了敌人的军心。
三更前,叛军内部其实已经在蠢蠢欲动了,那些没有抓住第一次机会的人,都在试探周围的人。
向太子率领的平叛大军投降,是大势所趋,很多人怕被自己人莫名的砍下头颅,争先恐后地纷纷表示,自己愿意投降一起组队,去宰了那些王尚书王贵妃的忠实拥趸,为自己活命砍个头颅,拎在手上去投诚。
这就有了四更,五更天的喊杀声!
此刻,议政大殿内乱作一团,叛军内部都在自相残杀,各个杀红了眼,手上有头颅的士兵,则快速的撤出了厮杀现场,向平叛大军奔去,还没有获得头颅的士兵,则在拼死撕杀,场面一度失控。
叛军宋统领惊恐万状,看每个人都像是来杀自己的,宋统领大叫道:“住手!都住手!不要听信他的,我们既然选择了站队,就没有回头路,投降也是一死。
刘振国父子是不会放过,背叛过他们的任何人,不如我们冲出去,还能有个活路,别忘了,我们还有很多人质。”
宋统领的话,暂时让杀红眼的士兵停了下来,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一阵茫然,不知道该信谁的。
叛乱发生两天两夜了,京都城百姓陷入了极度的恐慌当中,各家各户闭门不出,街上流氓横行,他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尽管李相早就让何将军派人在京都城大街小巷巡逻,维护治安,但是也不可能完全避免。
还是很多大户人家遭了殃。
毕竟皇宫危机还没解除,大部分兵力还是放在围困皇宫叛军这边。
天刚亮,叛军所在的议政大殿那边竖起了白旗,要求谈判。
只见最高处王尚书手里拿着一柄匕首,架在一个年轻官员脖子上。
李相看得清楚,那是工部一个年轻的侍郎,是当年殿试的状元郎,是个很有才干的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