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风语气不急不缓地道:“我回到京都城望江楼家中第二天,我的好兄弟,也就是您的儿子,即墨寒与她母亲即墨嫣就回来了。
大将军,您可能不知道,即墨庄主曾救过我们一家的命,当时我父亲带着我和母亲被人追杀,眼看一家三口就要命丧黄泉了,是即墨庄主仗义出手相助,事后还收留了我们一家。
自此以后,我便与即墨寒兄弟相称,我比他大几个月,从小一起长大,一起学习。
我来陵波城投军前,就与他们分开了,算起来有两年多没见了,这次过年又见到我的好兄弟,自然是高兴万分。
谁知道他请我们一家,去李相府中吃年夜饭,说是给我们一个惊喜。
我岑家受即墨庄主大恩,自然是全家去了相府,我们也是到了相府后,才知道了这件隐秘的事情。
庄主和少庄主一同回归李家,算是认祖归宗了。”
岑风就像说书先生一般讲述着有关即墨嫣母子的事情,他侃侃而谈,滔滔不绝,时而抑扬顿挫,时而慷慨激昂。
李浩默默的听着,他坚毅的脸庞上早就溢满了泪水。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罢了。
岑风讲完了,见李将军还处在呆滞中,他弱弱地问道:“这李将军,就是我知道的全部了!我可以走了吗?”
废话!看到大将军流泪,这可是将军最大的密秘,如果将军恼羞成怒,弄不好会灭了自己的口,岑风可不想死。
李浩抹了把满脸泪痕的脸,看着岑风有些惊疑不定的眼神,立刻的回过神来道:“抱歉!我刚刚失态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别紧张,这是我的家事,放心吧!你是我儿的兄弟,就算见到了我脆弱的一面,我也不会对你怎么样的,记得管住自己的嘴就行了。去吧!这事别跟袁副将多说。”
岑风终于松了口气,快速逃回自己营帐去了。
紧接着,李浩叫袁威到自己营帐中来。
袁威仍有些后怕,这浩哥今日有些反常,似乎真的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他小心翼翼地叫道:“浩哥…浩哥…大将军…大将军…”
见李浩没反应,袁威又凑近了些:“浩哥,你今天是不是碰到了什么事,有事别憋在心里,说出来会好受些。”
李浩醉眼朦胧地大笑:“袁大头,对不住了,我今日下手太重,只因你未将岑风在军中之事告知于我,岑风不是关键,关键是他认识莫寒,就是到过你威远镖局的莫寒,与你一起护送嫣儿回陵波城的莫寒,而这个莫寒就是我李浩的长子,南梵国李相府上的谪长孙。你说我该不该揍你一顿呢?”
李浩用迷茫的眼神盯着袁威,面露悲凄之色,含糊不清地说道:“你让我整整多等了两年,今日才听岑风说,我儿已回相府认祖了,你说我这个当爹的,是怎么当的,儿子不是我找到的,而是他自己回去的,我……”
他说不下去了,只好又猛的灌了一口酒,半醉半醒自言自语地道:“我是不是很没本事,找了十多年都没能找到他们。
是我对不起他们母子啊!
我该早些找到他们的,他们母子一定吃了很多苦头。
你说是不是?
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日子一定很难熬你说是不是?”
说完李浩彻底躺在地上了。
袁威见李浩已喝醉了,他也在旁边坐下,大口大口的喝着酒,想着自己的伤心事。
两个大男人,十万兵马的正,副将,也是两个伤心人,此时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估计事后谁都不会知道他们聊了些啥?因为就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
天黑了,大将军的勤务兵进来收拾残局,见两位将军醉得不省人事,袁威还好,直接送回他营帐就好,可大将军醉成这样,皇帝陛下若知道的话,是要严肃处置的。
小兵不知道该怎么办,想了想还是送回将军府稳妥一些,营帐周围人多眼杂,怕走漏了风声。
勤务小兵吃力的架着李浩,在一队人的护卫下回了将军府,是老管家出来接进去。
柳絮心急如焚,这会见到李浩大醉,不省人事,她是心痛不已,请求管家将李浩送到她房里。
正常情况下,管家是不会听她的,但管家看着李浩长大,他最清楚李浩与柳絮的关系,但他也心疼李浩这孩子。
一个正常成年男子,十几年如苦行僧般不近女色,李浩心中有多苦,管家一清二楚,而这柳絮虽然来路不明,但十几年在将军府也从未行差踏错,也是个可怜的女子。
管家就有心成全他们,再说李浩此时也需要有个贴心人照顾。
他就将李浩放在柳絮床上,交代了几句才离开,柳絮对管家感激万分,跪着拜道:“柳絮谢过管家。”
管家回头无奈道:“别谢我!你毕竟是嫣儿小姐的母亲,也是我的主子,浩儿是个可怜孩子,你好好照顾他吧。”
柳絮道:“知道了,柳絮保证明日一定让大将军能正常巡营。”
管家也没多说,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