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走的人走了,该留下的人也留了下来。
因为没有了夏方正的刁难,在程金刚的带领下,被扣押的马车全部带去了南营。
他们离开的时候,陈墨特意叮嘱了钟馗一声,让他从车上取些东西带到帅府来。
“你们都下去吧,稍后不管是谁来,都必须提前通报。”
夏侯震将守卫们支走后,示意陈墨跟华美书坐下来说话。
“大将军先请。”
直到此刻,陈墨依然有些摸不准夏侯震的脾气。
只能看出他很谨慎,也具有相当的城府,绝非杨奇口中所说的,那种贪图安逸,无心正事的人。
说的直白一些,两个字就能概括。
伪装!
而以夏侯震的身份而言,通常这种伪装只意味着两种可能,
第一,主动收敛锋芒,明哲保身。
第二,被动以弱示人,不得已而为之。
陈墨暂时猜不透,夏侯震属于哪种,所以在此刻面对面的时候,把心性稳了下来。
“这里没有别人,你们两个无需拘谨,将这里当成自己家就行。”
夏侯震坐下后,一改之前藏山埋水的态度,开口就是直入主题。
“陈墨,美书,若是我没料错的话,你们迟来要塞并不仅仅是刚才说的那些原因吧?”
“……”
此话一出,陈墨的眼皮顿时一跳。
他是真的没想到,夏侯震居然看的这么透彻。
如此一来,他对这位大将军也有了更深的认识,更知道了接下来的对话要坦诚相待。
一来,是瞒不住。
二来,既然夏侯震主动说起了这个,那就说明想要弄清楚,甚至是彻查到底。
“大将军,实不相瞒,我们晚来要塞,确实是遇到了些麻烦的事情。”
“这里没有别人,仔仔细细的说。”夏侯震鼓励道。
“美书,你来说吧。”
之前陈墨跟夏方正唇枪舌剑战了半天,实在是不想再说了。
“回大将军,事情是这样的。”
华美书没有犹豫,将驿站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讲述了一遍。
随着她言词的吐露,夏侯震的脸色也在不断的变化,到最后脸上再无任何的情绪。
只有眼底,喷涌着杀机。
但也仅仅是那么一瞬间,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胸有惊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将军。
此时此刻,陈墨所能想到的只有这句话。
能将情绪控制到如此地步,夏侯震绝对要比表现出的厉害。
厉害许多!
“那些人的身份,当真无法确定吗?”
良久后,夏侯震问了出来。
“事后我们仔细的搜查过,没找到任何指向身份的东西,但有一点不会错,那些人就是军武出身。”
这次,陈墨做了回答。
“好啊,好。”
夏侯震似是唏嘘,似是失望,又似乎是爆发前的平静。
砰砰砰……
最终,夏侯震敲了三下桌子。
在陈墨跟华美书不解其意的时候,墙壁上忽然打开了一道门。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怕是谁都不会想到,这里居然通着暗室。
门打开后,有一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脚步很轻,就像是猫一样。
气质冷冽,给人的感觉仿佛不是活人。
一身的黑衣,连面部都蒙着布巾,恭恭敬敬走到夏侯震身边,挺立如同标枪。
自始始终,都没有说一句话。
夏侯震也没废话,直接下了命令。
“你现在就动身去驿站,务必查清楚那些人的身份。”
“……”
黑衣人依旧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而后便朝着大厅的后面走去。
显然,那里也是有着后门可供出入的。
黑衣人走后,夏侯震看向了陈墨跟华美书。
“他是哑巴,小时候家中遭遇了变故,被仇人割掉了舌头。当时我路过那里,便顺手帮了他一把。从那天以后,他就再也没离开过我的身边,说起来也是命苦。”
“世人皆苦。”陈墨顺嘴接了一句。
“是啊,世人皆苦。”夏侯震不由的发起了感叹,“只要还活在这世上,就必须浸泡在苦海当中,任何人都是一样。因为有太多东西,是人力无法改变的。”
“改变不了别人,那就只能做好自己了。”陈墨有感而发。
夏侯震摇头,轻轻摆了摆手。
“人在很多时候,连自己都做不了的,并非不想,实在不能。”
“大将军,您还会被他人左右吗?”华美书忽然问道。
“莫说是我,哪怕是当今圣……”
下意识回应后,夏侯震打住笑了笑。
“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