琵琶行,是唐代名家白居易所作,描写的也是一位擅长演奏琵琶的艺女。
借此送给夭夭,最为合适。
如同当初的《卖炭翁》一样,陈墨也是写了半首出来。
因为前半首,称赞的是才华和技艺。
至于后半首,则牵涉到女子的身世,显得太过悲凉现实。
夭夭在百花楼长大,本就有着不堪回首的的过往,写出来只会扫了兴致。
半首诗入了福袋,被伙计收走送到楼中,现场的气氛也彻底被点燃了。
每一位宾客都想看看,百花楼的清倌新花魁,亮相的当天会不会被人赎了身?
如果会,带走夭夭的是谁?
所付出的,又是什么?
这不仅是大的谈资,对于关系近的人来说,也能讨到一顿丰盛的酒宴。
宾客们如此,百花楼的鸨母又何尝不是一样?
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辛苦培养出的夭夭,能换来多少的真金白银。
毕竟从本质上来说,清倌跟红倌还是有着很大不同的。
后者绝大多数会长居青楼,很少有人将她们赎出去。
前者则截然相反,往往卖艺不了太长的时间,都会被人买回去填充家室。
所以在鸨母的眼里,清倌的艺女都算是留不住的外家人,做的就是一锤子买卖。
“夭夭,不枉桑妈妈苦心栽培你多年,今儿个算是唱了个满堂彩,好样儿的。”
桑老鸨看起来面相和蔼,话说的也是和气知心,实则是个只认钱不认人的主儿。
换做刚刚夭夭演砸了,这张脸立马就得翻了,捏着的手绢也得换成浸了水的粗布。
这玩意儿打人非常疼,而且还留不下任何明显的疤痕。
百花楼里有一个算一个,就没有不怕这个的。
夭夭深知桑老鸨的为人,外加今天的日子特殊,也就收拾情绪做起了配合。
“都是桑妈妈教导的好,否则哪儿有夭夭的今天。”
“虽然我知道这是恭维的话,但从你嘴里说出来,妈妈我还就觉得受用。”刚老鸨笑道,“这样我也就放心了,别管谁把你赎出去以后,能说会道的也能把人哄住。”
“桑妈妈,夭夭能不能问一句,赎身钱大概多少?”
夭夭想离开这里,却也知道不会那么容易。
“你打听这种事情做什么?”桑老鸨立马变了语气,“做好你的本分就行,剩下的我来操持。”
“是我多嘴了。”
夭夭赶忙认错,可不想在这时候惹桑老鸨生气。
“你啊,聪明、漂亮、能弹会唱,可以说处处都招人喜欢。只有一点不好,你知道是什么吗?”
“请桑妈妈明示。”
“心思太多,说的也太多。”桑老鸨叮嘱道,“无论任何时候,你都得记住一点,甭管谁把你赎出去,看中的都是你这脸、这身段、还有这身的才艺。”
“桑妈妈的意思是,若是能离开这里,在内心中我还是要把自己当做百花楼的人。”
夭夭问着,神色落寞。
“不只是你,赎你的人,也会是如此。”
这次,桑老鸨说了实话,血淋淋的实话。
“人家赎你回去,是为了寻开心的,而不是让你去管家守宅的,所以要摆正自己的位置。话说的难听点,把自己当成个玩儿物就行了,讨好男人的玩儿物。”
“……”
许是这番话太过残酷,夭夭不仅脸色白了,也紧紧的咬住了下嘴唇。
原来,这才是赎身的真相吗?
明明知道是这样,可真的明说出来,还是觉得扎心刺耳。
“既然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那妈妈我就再多唠叨一句。只要是入过咱们这行的,以后别管攀上多大的高枝儿,出身都是抹不去的印记,到死都是甩不掉的。”
“多谢桑妈妈教诲,夭夭一定铭记在心。”
既然命运无法抗争,夭夭能做的也就只有妥协了。
与此同时,她似乎也明白了陈墨爽约的原因。
归根结底,还是自己的出身不干净。
想想也是,哪个正经人家的公子少爷,会把一位青楼女子真正放在眼里呢?
玩儿物!
桑妈妈说的对,这辈子注定只能演这个角色了。
活一天,就得演一天。
“来吧,随我一起看看,与会的贵客们,都拿出了些什么样的诚意来?”
桑老鸨说着,示意伙计把福袋全都摆在桌上。
福袋上面,都有着数字,与楼下的座位相对应。
如此一来,就不会出现任何的差错了。
“呵呵,这位的诚意是一千两银子,看不起谁呢?”
拆开第一个福袋,桑老鸨看完直接扔到了脚下。
“我们夭夭才貌双绝,区区一千两就想带回家去,做梦都没这么便宜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