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么有信心?”
华美书的眸光里,有狐疑,也有不服气。
诚然,陈墨烧制的空心碳块确实出彩,不仅容易点燃,而且烟雾也很淡,确实称得上独一份儿。
但还是那句话,木炭终归是木炭,家家户户常用的消耗品,能卖出什么高价来?
似是看穿了华美书的所想,陈墨笑着摇了摇头。
“华小姐说的没错,依照常理的话,一车炭二两银子都算是冒尖儿了。然而经商的本质,并非单纯的生产和贩卖货物。”
“还有什么?”华美书来了兴致。
“包装。”陈墨如实相告道,“在保证货物质量的前提下,通过宣传的手段,赋予物品额外的附加值,这样才能赚到更多的钱。”
“就像王婆刚才的演示一样?”
华美书从未听说过包装、附加值这种说法,但有着天生的经商头脑在,还是直接点明了核心。
“没错,打个比方吧。”陈墨看向华美书手腕说道,“华小姐戴的镯子,是花费多少银子买来的?”
“百两纹银,不值一提。”华美书应声后,眉头微蹙,“公子的意思是,赋予所谓的附加值后,此物便会更显金贵了?”
“没错。”陈墨点头,“站在读书人的角度上,我可以为这镯子附上一首诗词,华小姐不妨做个品鉴。”
“洗耳恭听。”华美书托腮竖耳。
采莲女,采莲舟。
春日春江碧水流。
莲衣承玉钏,莲刺罥(juàn)银钩。
薄暮敛容歌一曲,氛氲香气满汀洲。
听着陈墨随口而出的词,看着手腕上玉镯,华美书一个恍惚,仿佛看到了一幅画面。
姑娘划着小船,在春江绿水中采莲。
荷叶托住了腕上的玉镯,莲茎上的刺钩住了采莲的钩子。
天色晚了,姑娘唱起歌,整个水域都飘浮着恬然的香气。
“好词。”
少许回神,华美书眸底划过一抹赞赏。
“不说词,说事儿。用这首词来点缀玉镯,华小姐觉得如何?”陈墨问道。
“相得益彰。”华美书实话实说,“我尚且有所触动,若是换做那些大家闺秀们,价格翻一番都不成问题。”
“这就是了,经商之道,深若渊海,包装只是其中的一个环节,若是讲论全部门道儿,十天怕是都说不完。”
“公子是读书人,怎会深谙经商之道?”华美书对陈墨愈发的好奇了。
“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读的书多了,总有开窍的时候。”陈墨随口做了敷衍。
“以后,还请公子多多指教。”华美书抬手倒茶。
她见过读书人,更认识很多的生意人,但如陈墨这样将两者相结合的,实属头一次遇到。
毕竟几乎所有的读书人,都是不屑于经商务农的。
“指教不敢,只求一起发财。”
陈墨笑笑,看向了门外。
而此时,一众酒楼掌柜中,终于有人说话了。
“王婆,炭的价格,是不是太贵了些?”
此话一出,其他人纷纷附和。
王婆早有准备,按照陈墨事先叮嘱的回应道:“诸位开酒楼多年,应该比老婆子更清楚,菜肴本质如人,其实都有三六九等之分。连我都明白的道理,掌柜的们难道不懂,还要手把手来教不成?”
“……”
众人沉默对视,瞬间领悟了话中深意。
王婆子能卖高价炭,难道自己这些人就不能卖高价菜吗?
羊毛出在羊身上,最终还不是食客们买单?
而偏偏有些人,还就喜欢以此来证明身份的高贵。
意识到这点后,一众掌柜们按捺不住了,纷纷同意了王婆子定下的价格。
将一切看在眼里,华美书悬着的心落地同时,也提出了一个疑问。
“公子此举,是否有恶意哄抬物价之嫌?”
“你情我愿的事情,何来哄抬一说?”陈墨不答反问。
“那公子有没有想过,若是外面那些掌柜们回去后集体抬价,最终遭殃的还是百姓们呢?要么吃不起,要么被狠宰一刀?”
“话说早了,挨宰的未必就是百姓。”陈墨早就想过这个问题,更是有着完美的应对办法。
“怎么讲?”华美书疑惑。
“华小姐,我们的协定是什么?”陈墨突然转移了话题。
“协定是……炭行交给王婆搭理,我来负责餐饮。”华美书如实回答。
“那不就得了。”
陈墨笑笑,没再说话。
华美书稍加思索后恍然大悟,俏脸上流露满满的都是兴奋之色。
“美书明白了,原来今日的场面,不仅是为了打响炭行的名头,更是为了后续开酒楼的事情造势。”
“不用猜,那些掌柜们买了高价炭以后,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