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一块不毛之地,不仅说服了陈墨去参加县试,还捆绑住了秦香莲供夫读书的全部希望,王富兴觉得浑身舒爽。
所以往日里他看都不会看一眼的酒,也喝了不少。
直到劣酒冲了富贵身,才晃晃悠悠的提出了告辞。
从哼起的小曲儿判断,今晚肯定要有婢妾遭殃。
那一身的肥膘,压在身上断然是不好受的。
王富兴走后不久,林大山跟林小树也提出了告辞,陈墨没有告诉他们已经拿下回龙湾的事情,只把一张图纸塞了过去。
“林伯,制作此物越快越好,切记要用纯度最高的铜来打造。若是需要花钱采购,尽管来找香莲便是。”
“不必,铺子里的足够。”林伯摆手出门,嘴里小声的嘀咕着,“怎么又是一口锅,还自带烟囱的。”
“黑土哥,明天我干啥?”林小树走在最后。
“这两天你的任务只有一个,去联系乡邻劳力们,等我参加完县试,有个大工程需要雇人建造。”
“多大?”
“多问无益,到时候你会知道的。”
“小气。”
林小树翻个白眼,去追前面的林大山。
送走两人,陈墨牵起门口反刍的老牛,回到院子关好大门。
看到秦香莲也已经收拾完毕,催促着赶紧进屋休息。
倒不是贪恋男女之欢,而是有些枕边话,今晚必须说通说透。
然而在秦香莲看来,两件事请完全可以同时进行。
陈墨纳闷儿,之前要给她讲的生理知识时,被赵山那个无赖给搅黄了,怎么这会儿不担心同房的事情了?
看来让秦香莲去打探各家果木情况时,她倒是没闲着。
“不闲着就好,不闲着就好啊……”
想到前世作妖的那些女人们,陈墨庆幸自己捡到了宝。
一晚欢愉,两相别离。
许是紧张功名之事,许是没有真正的分开过,总之当陈墨动身前往县城时,秦香莲满身缭绕的,都是盼夫早归的愁绪。
依依惜别,陈墨上了书院的马车,贴身带足了五两纹银。
此行他根本没把县试放在心上,脑海中盘绕的全是生意。
县试要考两天,总共有四场。
分别是诗赋、经义、策以及论。
朝廷借科考网罗天下之英隽,义以观其通经,赋以观其博古,论以观其识,策以观其才。
前两项不必多说,答案都藏在圣贤书里,只要在这上面花过一定的心思,基本上都能过关。
真正难的是策和论,说白了就是让考生对国家的大政方针,时事热点发表自己的看法和见解,最是考验真才实学。
科考选拔人才,是当朝圣上极为重视的大事,县府方面自然是不敢怠慢的,因此举办的十分隆重。
以王安石这位新上任的知县为首,所有官员全都齐聚在了白鹤书院中。
身为县城书院的教谕,陆汉卿可算作是今日最风光的,看着涌入书院的学子们,止不住的抚须颔首。
时不时的,还会与到来的官员们品头论足一番。
所说的,无非是学子们才华如何,谁又是最有可能进入州府书院的等等。
各花入各眼,每个人都有着不同的看法。
对于王安石来说,最感兴趣的只能是陈墨。
自从得到那半首《卖炭翁》以后,这几日他是茶不思、饭不想,始终在苦苦猜想和续写后半部分。
然而耗尽了心血,一直都无法满意。
最后弄得王檀儿,都忍不住在今日跟着来了书院。
非要擦亮眼睛看一看,陈墨到底是何许人也,能让父亲大人终日惦念不休。
“胡管家,时辰快到了,那陈墨可来了?”
王安石等了半天,实在是忍不住了。
“大人,刚刚我了解过,青阳书院的马车已经进了城,很快便到。”
胡管家回完话,马车也到了书院门口,随后赴考的青阳书院学子们,鱼贯走了进来。
“大人,他来了。”
顺着胡管家的手指看去,陈墨正迈步向前。
不惊不喜,淡定从容。
“没错,是他。”王安石眼睛一亮说道,“身上那股沉稳的气质,与当日卖炭时一模一样。”
“爹爹,他就是陈墨?”
王檀儿依旧是轻纱遮面,美眸中绽放着光亮。
盯着陈墨的脸,仔细回忆着当日在生香阁中的情景。
许是那日没有在意,怎么看怎么觉得对不上。
反倒是丫鬟小翠儿,略有几分讶异。
“小姐,还真是人靠衣裳马靠鞍,若非亲眼所见,谁能把这俊朗书生,与当日那赶牛的车夫对照上。”
“翠儿,你确定是他?”王檀儿蹙眉。
“小姐,翠儿随身服侍多年,可认错过人?”小翠噘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