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籁俱静。
所以即便外面的交谈声不大,陈墨还是听的一清二楚。
“王婆,劳烦上门,奴婢罪过。家里正好熬了药茶,你快喝些暖暖身子。”
秦香莲敬茶,略有些惶恐。
“免了,天色已晚,咱们赶紧办正事。”
王婆子挥手,尾随的小厮递上了两样东西。
一个钱袋,一份文书。
“袋子里纹银五十两,文书上是三年的卖身契,你签字画押以后,在县考当天生效,期满方可拿回。”
秦香莲面露喜色,赶忙施礼。
“有了这些银子,官人便可以从容赴考,县试后前往州府书院也将无后顾之忧,奴家谢过王婆。”
“银子怎么用是你的事情,老婆子我只管放贷收契。赶着今儿个心情好,就多在你身上费两口唾沫。”
王婆子叉腰咧嘴,露出了满口的倒耙牙。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你可别缺了心眼儿,免得到时鸡飞蛋打一场空。”
“奴家……”
秦香莲微愣,回头看看屋子,脸上闪过一抹决然。
“我相信官人,他不会负我的。”
“那老婆子……就祝你家官人一路过关斩将吧。否则你卖身三年是藏不住的,到时可别找我犯浑讨打。”
“奴家不敢,另借婆婆吉言,官人他一定能考取到功名的。”
秦香莲摇头,强挤出一丝笑容后,接过了画押用的笔。
“等一下。”
就在她要签下卖身契时,陈墨开门急至近前。
“官人,你不是闭窗读书吗,可是,可是倦了?”
秦香莲吓得脸色全无,说话都在打颤。
“读不读书以后再说,但是这高利贷和卖身契,现在必须还回去。”
秦香莲借贷卖身供夫赶考,让陈墨心里说不出的感动。
与此同时,也有对秦香莲病急乱投医的恼怒。
王婆子是什么人?
背靠县城牙行,心黑冷血的二道贩子,吃起人来都不吐骨头。
真要拿钱签了卖身契,这辈子都别想逃出她的手掌心。
“官人,你,我……”
秦香莲急的手足无措,自责之下又红了眼眶。
旁边的王婆,则阴恻恻的笑出了声来。
“现在说还回来,晚了点。”
“老婆子把话撂在这里,今儿个要不把事情掰扯清楚,你们要挨顿棍子不说,连这破宅子也保不住。”
“既然如此,那就划条道儿吧。”
陈墨不想跟王婆子这种人打交道,只想赶紧把他们送走。
“钱不借了可以,契不签了也行,但我们又是人又是车马的,总不能白跑一趟吧?”王婆阴笑道。
“多少钱?”陈墨懒得废话。
“五两纹银。”王婆子直接狮子大开口。
“王婆,你……”秦香莲慌得六神无主。
“怎么,这就急了?”
王婆子翻个白眼,阴阳怪气的讥讽。
“实话说吧,你家官人县考在即,所以老婆子多少得留个情面,否则还东西的这个茬儿,我是断然不会接下来的。”
“可是……”秦香莲还想争辩。
“你别说话,去把药茶端到屋里去。”
陈墨使个颜色,对着王婆子点了点头。
“县考前一天,派人来取便是,到时分文都不会少。”
“好,那老婆子就等上几天,到时若拿不出,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王婆子说完,带着小厮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