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在这里睡觉！”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丽带着幼儿园放学的凌家乐回家，凌春花在弟弟的喊叫声中惊醒过来。
“妈妈，家乐，你们回来了。”
面对女儿的示好，李丽一点也不领情，眼刀子嗖嗖的朝凌春花身上扎。
“一天天的就知道躲懒，太阳都落山了，还不去煮晚饭！”
凌春花连忙站起来往厨房走，等走到厨房门口又想到什么似的转身问李丽。
“妈妈，晚上煮什么饭？”
“当然是稀饭，还能煮什么饭，家里那点钱都被你个死丫头给造光了，真不知道生你下来有什么用，除了吃就是花钱，养条狗都比你有用！”
厨房里，凌春花的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从眼眶中滚落，她没有偷懒，只是头太晕了才不小心睡着了。
尽管心里委屈，但手上的活计却没有停歇。
舀水，淘米，点火，瘦小的身体透出与年龄不符的沉稳和勤劳。
见一时半会吃不上晚饭，李丽便带着儿子出去串门闲嗑了。
李丽刚出门一会，凌江就回来了。
平时晚上他都要9点以后才收工，今天记挂着女儿凌春花的伤，特意提早回来。
凌江支好自行车他就直奔女儿休息的屋子，“春花，春……”
见床铺上是空的，凌江愣了一下，随即转身准备去别的屋子找。
“爸爸，你回来了！”
刚跨出房间，就看到女儿站在厨房门口，满面惊喜的望着他。
尽管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凌江仍然一眼就看出了女儿的不对劲。
尖尖的小脸苍白得没一丝血色，瘦小的身体摇摇欲坠，好像一阵风就能吹倒。
凌江连忙走过去，脸上饱含担心和心疼，“春花，不是让你好好在床上休息吗？你怎么起来了？”
“我在做晚饭。”
听到女儿的话，凌江下意识伸手，想摸摸女儿的脑袋，结果才刚碰到额头就发现掌心一片滚烫。
“春花，你发烧了？”
凌春花懵懵懂懂的眨了眨眼，怪不得她觉得头好晕，原来是发烧了。
“走，我们去看大夫！”
说完，凌江抱起女儿直奔巷子口的卫生所。
这个点卫生所没什么人，医生正在吃晚饭，凌江将女儿放到长椅上，一脸焦急的对医生说道：“大夫，我女儿发烧了，麻烦你给看看吧。”
医生倒也尽职尽责，立刻放下手里的饭盆，起身给凌春花做检查。
“39度半，烧得还不轻，怎么现在才送来？要是度数再高一点，只怕要烧成傻子了！”
听到医生的话，凌江急得嘴角都起了皱褶，“我刚回家，发现就立刻带她过来了，医生，麻烦你给治治。”
医生也没再多说什么，拿出酒精擦拭凌春花的额头、后颈、胸口、腋下和手心等部位，一边做紧急降温一边问凌春花白天都吃了些什么。
可能是发烧的缘故，凌春花反应慢半拍的小声回答了一句：“锅巴。”
“还有呢？”
凌春花摇头。
医生有些惊讶，“你没吃饭和菜吗？”
凌春花轻轻点头，因为生病的缘故，原本黑琉璃珠似的眼珠子有些暗淡，里面透出些许不安和惶恐。
原来吃锅巴会发烧，早知道她就不嘴馋了，妈妈骂她骂得对，她又要害爸爸花钱了。
想着，豆大的眼泪从眼睛里簌簌滚落。
凌江并不知道女儿哭是因为害怕和自责，还以为是没吃上饭而委屈，同时心里也对媳妇充满了愤怒。
平时偏心儿子冷落女儿就算了，女儿受了伤居然连饭都吃不上，实在太过份了！
“你们做家长的，对孩子的照顾也太疏忽了，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就吃点锅巴，哪有营养啊，也难怪发育不良……”
医生一边谴责，一边解凌春花头上的纱布，打算查看伤口。
纱布才解到一半，就能看到有殷红的血迹渗出，随着纱布越来越薄，血迹也越来越多，直到纱布完全解开，看着正流血的伤口，医生也忍不住发了火。
“怎么回事，不是说了要躺着静养吗？看吧，伤口都扯裂了，发烧是因为伤口发炎引起的。”
凌江自知理亏，连连道歉，“对不起，大夫，都是我的错，麻烦您了。”
医生用酒精和棉花将伤口清理干净，止住了血，重新裹上干净的纱布，“现在这个情况得挂水才行，吃药见效慢。”
“行，就挂水。”
凌江配合的态度让医生心情好了点，他指了指身后的屏风，“先进去躺着吧，我配药。”
“诶，大夫，麻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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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电车下来，云茉下意识环顾了站台一圈，没看到熟悉的人影，心里不由微微有些失落。
按照预计，凌川应该中午就到江市了，难道路上耽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