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谭彬做梦了,梦见了女人,还是两个。
但这并不是一个幸福的梦,而是一个让他哪怕一觉睡醒,依旧久久无法平息的梦。
这两个女人,一个名小醉,一个姓上官。
一个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农家女孩,一个则是诗书传家的窈窕女郎。
但在谭彬的梦里,她们有一个共同的身份:因战乱而家破人亡的国人!
谭彬此前做过很多梦,也梦见了很多场惨烈的战斗,男人、女人、老人、孩子,在残酷的战争面前,他们只是一粒尘埃。
普通士兵,遇到了好的部队,哪怕壮烈牺牲了,至少可以留下一个名字,就算是战乱时代,名字无法记全的时候,也至少会有人记得他;哪怕是部队全都打光了,没有一个认识他的人还是活着,但至少部队的番号还在;哪怕连番号都没了,但至少,会有记载。
可她们呢?
这些普通人呢?
历史对他们的记载,只有那血淋淋的一行行数字,他们,是之一,无人知晓的之一。
但小醉跟上官不同。
跟谭彬梦见的,那些因战争而逝去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不同。
或许,也没什么不同吧。
只是,她们让谭彬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战争的残酷。
她们从未上过战场,但她们,却代表着战争之下,苟延残喘的美好,跟无可奈何的悲凉。
“这个名为“团长”的故事,我到底应不应该拍啊?”
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谭彬脑海里浮现了这个念头。
原本,“士兵”之后,他就准备拍摄这个“团长”的故事。
过去这段时间,他断断续续的梦见“团长”的片段。
看着这帮溃兵,变成了士兵,又变成了溃兵,然后终于拥有了自己的番号,结果,某个不争气的家伙居然还想当逃兵,最后,又在一起拿起了枪,成为了士兵。
谭彬看着他们笑,看着他们哭,看着他们牺牲,看着他们壮烈,看着他们被瞧不起、被奚落、被坑害,看着他们没心没肺,又敏感万分,看着...看着...
谭彬渐渐下定决心,要把这个故事拍下来。
但今天,此时此刻,他却犹豫了。
他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到底能不能拍好这样的故事。
“团长”不是“士兵”,它讲述的不是和平年代军人的成长,他是国仇家恨之下的民生百态,它的每一帧,都是血与泪铸就而成的。
谭彬,有些不敢拍这样的故事了。
正愣神的时候,敲门声响了起来。
过了大约十几秒,门被推开,母亲走了进来。
“你怎么还没起来啊?都几点了?”
“五点不到......”
“你以为是平时啊,等会儿你要接亲去的。”母亲怒气冲冲地指着谭彬:“要是坏了你哥大事,看我怎么收拾你。”
“安啦。”
谭彬是真服了这帮家伙,两家都在京都,开车也就一个小时不到,婚宴在中午,非要一大早就起来折腾,真的是。
“赶紧的,一天天的,也不看看今天什么日子。”
“知道啦。”
母亲指了谭彬几下,没说什么,正准备转身出去,结果,谭彬突然想起什么了:“对了,老太公今天来吗?”
“废话,你说来吗?”谭母显然相当暴躁,毕竟,老大也三十好几的,她日盼夜盼就盼着今天呢。
“OK,OK,马上,立刻!”谭彬赶紧掀开被子,一骨碌爬了起来。
“快点,磨磨蹭蹭的,指望你给我养老,我迟早饿死。”
“......”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不过,谭彬现在不会作死。
老太公是谭彬爷爷的父亲,真正从血与火的年代走出来的百炼战士,据父亲所说,老太公年轻的时候,脾气相当暴躁,奉行的教育大法就是棍棒底下出孝子,他年少的时候没少挨打。
当然了,自己爷爷自然也少不了的。
可惜,爷爷在上个世纪50年那场过江战役里身受重伤,回国后一直遭受病痛折磨,再加上无法继续作战,导致郁郁寡欢。
身体上的伤病加上心理上的病痛,最终顶着一口气堪堪活了十二年,最终还是撒手人寰了。
今天正好有些事可以问问老太公。
......
起床,洗漱,简单梳洗一番,跟老两口打了声招呼,谭彬就出门了。
谭淮跟周小芸结婚后,肯定不会住在这里的,工作不方便,也住不惯。
在周小芸工作单位的附近,两人买了套大平层,谭彬去过几次,唯一的感受就是:狗R的谭淮,是真有钱!
距离这里,还有点小远,驱车半个小时才抵达。
好在大清晨的道路畅通,换了平时,鬼知道堵到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