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迷迷糊糊时,我听见油井跟前有窸窸窣窣的响声,我立即坐了起来,躲在芦苇丛里一看,见一个农民猫腰从前面走过,到了一个抽油机跟前,蹬了两脚。由于那个抽油机出了故障,停着。他这么一蹬,把链接抽油机的那个玻璃管刷的给蹬断了。
我心里想,狗ri的,这下机会来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手里正好有个管钳,我就拿着管钳,蹑手蹑脚地走他后面,大喊一声:“不许动!”
那人一惊,慌忙转过头看我。
我又喊道:“不要动,再动打烂你的头!”
那人看我穿着工服,知道我是个看井人,赶紧背过了头,告饶地说道:“哥,我错了,我再不敢了。”
我说:“x你妈的,这东西把你咋了?你蹬断干嘛?”
他说:“好哥哩,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他给我又是作揖又是下话,嘴里哥叫得不停。我一看他是个老实人,但我还是强硬地说道:“你说啥也不行,今天的事不能算了,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是这样,你转过去。”
我见那人背向了我,就抓住他的衣服领子,让他一直往前走,那人就乖乖地顺着我的意思来了。我像押俘虏似的,押着他一路走到站上,穿过院子,押进了办公室,然后一推,让他靠墙站着,将两只手爬在了墙上。
之后,我害怕他跑了,叮咛那个把大门锁上,然后我就站在他的身后,开始“教育”他了。我说:“那个抽油机到底把你咋了,你把它蹬坏了?”
那人只是一个劲儿地个给我道歉,说他错了,说他家有苹果,有鸡蛋,还有腌制的猪肉,给我拿一些。
我说:“我拿你东西干啥,那些管子价值几十万,你那些东西能值多少钱?”
实际上那个玻璃管子值不了几个钱,我就是想借机吓唬吓唬他,让他长个记性。正巧那个管资料的姑娘进来了,我让资料员出去拿棍子进来。姑娘拿来了棍子,要递给我。我说:“给我干嘛?你拿上打,朝这个家伙的屁股上打!”
资料员见形势不对,站着不动。我说:“你平时不是说这些农民欺负你们吗?今天有了这个机会,你打呀!拿他出出气!”
资料员将棍子递给我,说要打你打,我不会打。我就拿过棍子,举在看空中虎视眈眈地瞪着他,做出了要打的举动。这人是个胆小鬼,扑通一下跪在了我面前,说:“哥,我真的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饶了我吧,真的,你若绕了我,我以后一定会报答你的!”
听他这么说,我心软了,就问道:“你以后当真不弄这事了?”
这人说:“真的呀,以后打死我都不到你们这地方来了。”
我说:“好啊,那这次我就饶了你。如果再有下次,我不仅打你,还要把你送到公安局。这次你损坏的东西,我也不让你赔偿,这东西你也赔不起。但你要给我写个东西,认个错误,上面领导追究来了,我好有个说辞。”
那人就哥长哥短地给我说了些感激的话,然后照我的意思写了一份保证书,我才放他走了。
过后想想这件事,觉得挺有意思,特别想到那个人说他们家里有苹果,这给我带来一点启示:能不能利用这个资源,贩卖苹果?为此我特意到附近的农民家转得看了看,发现有的家里确实有果园。而且正是到了下苹果的季节。我想,光我们12队下面的几个站,就有过百人。如果批发上一些苹果回来,平时巡查井时,来回捎带卖一点,估计会有人要的。之后,我到一个叫南咀的村上转了转,发现有一家人的果园规模不小,那是两个裤衩形的山台,由一道道台阶型的山地组成,果树就缠绕在这个两个山台上。裤衩中间,有条通往山上面的砂石路。我就是从这条路上转来转去地转下来的。通往山台处,有几孔靠在山崖下的大窑洞,背靠北面朝南,果园和周围的大山一目了然。人从路上过过往往,窑洞里的人都能看个一清二楚。
果园的主人姓南,叫南望生。此人由于长期在山里干活,脸黑得跟灶神爷一样,手粗,皮肤粗。得知他的家在塬畔,我问他咋把果园建在山里?管理和运输不是挺费事吗?他说这是生产队的果园,分田到户后,这个果园就荒了起来。后来有人承包了,干了几年没赚钱,放弃了。他眼看娃要上大学了,将来得要有个营生,因此就承包了下来。荒了几年的果园,收拾起来多费事,我差点累死在这上面。现在一些果树基本换完了,今年和往年比起来,苹果还结的可以,甜得很,你尝尝。
和他聊天之中,他拿起一只苹果,在他衣服上蹭了一下, 就让我吃。我只好咬了一口,发现尽管个头不太大,确实很甜,就定了下来,说我打算给单位人卖,一定要挑拣好,价格还要合适。
我说做就做,很快就从老南这里批发了几十袋子苹果,让他们用三轮车送到我们站上,然后我打出了“代售苹果”的牌子,专门给本站和周边的井站职工销售,从中赚个差价。结果这样一来,生意还不错,石油职工你一袋我一袋,买的人不少,当然也有拿了苹果不给钱的。不论怎样,我捎带做下来,收入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