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6年9月,我背着鼓囊囊的被子等行李,走进了什社中学。相对何家畔中学,什社中学的宿舍虽然是简易的砖瓦房,但起码不是窑洞,且有上下铺,不论学习条件和居住条件都比何家畔稍微好一点。因此一进那个校门,我突然脑子开了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为此暗下决心:一定要努力学习,不惜一切代价考上中专!为什么要上中专呢?因为当大学还得上高中,高中出来还不一定考上大学。我想早点减轻父母的负担,早日走上社会,自食其力,不靠父母养活。
从此,我一改过去心急散漫的习惯,没再倒腾方便面,不再想挣钱的事,把自己的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学习上。我发现人只要心里有个目标,就自然而然地能管住自己了。人一旦有个能管住自己的能力,就有动力,就能养成习惯。通过自我约束,我不知不觉地融入了好学的学生中间,每天晚上下课后,其他同学都走了,只有我和那些好学的同学在教室里复习。即使假期回到家里,也没有放松过。没事就待在房间里,关住门,不是复习,就是看点课外的书籍。弟弟有时候好奇,探进脑袋朝我张望,我一般都是毫不客气地给赶走了。
在家里,我是个比较封闭的人,一般不和家人交谈,不是我不喜欢父母和哥哥弟弟,而是我觉得在父母和哥哥弟弟跟前没有什么可说的,基本上是父母问我什么,我说什么,不问我就没话了。有的孩子在学习上遇到了难题,考试考了多少,平时和谁交往,谁谁谁在学校里做了什么事,都会告诉家人。对我而言,这些都是鸡毛蒜皮的事。所以,学习上的事,包括考试成绩,我从来不告诉父母。即使在学校里受到了表扬或者侮辱,我都只字不提。这可能是我性格上一个缺陷吧,至今,我在家人跟前,都是这个习惯。
但是在比较要好的同学面前,我的话比较多,聊得兴奋时,善于把自己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说出来,常常有一些同学围在我身边,听得津津有味,包括女同学。上小学时,我经常和女同学跨距离走路,划线线坐桌子。现在到了中学,对待女生有所改变,尤其面对学习好、长相好的女生,心里还有一种痒痒的感觉。因此,有时候我故意胡说冒聊,渲染气氛,目的是为了吸引女同学的目光。
跟我一样,在晚自习后还坚持复习的同学中,就有一个姓田的女同学,叫田玲。我发现每晚复习时,我不走,她就不离开。她越是能待得住,我感觉自己越有学习的劲头。不知不觉的,我与她有了一种既竞争又依赖的意识。她在文体方面,是个活跃分子,唱歌,踢球,朗诵,演节目,样样都行。我尽管五音不全,但只要田玲参加的文体活动,譬如合唱什么的,我基本都参加。
说起来也可笑,那个年代,由于集市上经常卖陈冲、刘晓庆和日本演员三口百惠的画张,也经常能看到一些进村放映的电影,所以,那时候,我脑海里还产生过当演员的梦想呢。可能是田玲平时爱评论一些电影明星什么的,我的兴趣就自然而然地跟上来了。总之,进入什社中学后,尽管我心里已经有了加强学习的目标,在这个优秀的女生的影响下,我感觉自己更加自觉,更有动力。当然,田玲对我也比较欣赏,喜欢给我纠正唱歌的发声,那道题解不出来了,也喜欢跟我交流。我俩几乎天天见面,从来没有发生过啥矛盾
很快,在什社中学的一年时间过去了,由于我的学籍在何家畔中学,所以参加中专考试,必须得回到原校。临走之前,田玲将一个笔记本交给了她的同桌,让他转交给我。这个男生打开笔记本一看,扉页上写了这么一句话:“祝你金榜题名,归来同庆”。
那个男生看后,使了个怪,偷偷给“庆”字上写了一竖,这么一来,就成了“归来同c”。
下课之后,那个男生将笔记本给了我,说田玲不好意思当面送我礼物,让他代劳。之后 ,他一本正经地离开了我。我当然不知道他改了字。当时我一看到这个“床”字,突然感到脸上发烧,赶紧合住了笔记本,顿时感到心里有点恍惚,我恍惚地上了厕所,恍惚地进了教室。心里一个劲儿地想:田玲平时很稳当,不多和男生说话,为啥突然变得这么大胆?在第二节课开始时,我偷偷地朝东北方向看去,发现坐在我前面的田玲神情很自然,听课期间偶尔转过头,碰上我的目光时,表现也很镇定,像没发生过什么似的。看到人家镇定自若的神情,我又收回目光,反复看这个字,终于发现了破绽,因为“床”字中间的那一竖,和其他笔画在颜色和粗细上有点细微的差别。可以断定,这一竖,是她的同桌男生划上去的。下课后,我揪住这个捣鬼男生盘问,他且笑且告饶地向我承认了。自那个“笑话”之后,我再没有和田玲联系。
在什社中学复读完以后,我就回来参加何家畔中学的中专考试。由于是临时参加考试,没有宿舍,我就住在二叔那里。考试前的一天,我发现二叔将一份预选考试试题放在他的桌子上,也没有给我明说,但是意思很明白,让我看一看考试题。我理解他的良苦用心,但是我没看。我认为,凭我的能力,我完全可以考得过去。
我的小学同学斌社也参加了考试,他当时在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