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靠南城西北角的一处公园小山上。
陈嘉蓝坐在一处草坪上,穿着一身黑色运动服,宽宽松松的,还是在秋风瑟瑟的日子里看上去有些单薄。
静静的看着远处,目光悠长。
母亲那电话那头絮絮叨叨着年纪大了,再不嫁人就只能嫁二婚的了,陈嘉蓝没有说话,母亲那边也知道多说无益,把电话挂了,
没有温度的夕阳余晖洒在脸上,今天的天空有着火烧云的景象,有不少人拿着相机或者手机拍照。
“请问我可以拍你吗?”一个女孩悦耳的声音响起,陈嘉蓝回望,是一个穿着白色宽大卫衣的小姑娘,带着一副斯斯文文的黑框眼镜,看上去应该是某个大学的学生。
“可以。”陈嘉蓝看着面前眉眼,有些熟悉的感觉,语气温和的自嘲道:“可我不太爱拍照,所以动作可能不太会。”
“没关系,我教你,我觉得你的侧脸超级好看。”那女孩见她答应了,也是一脸开心。
教她摆了几个角度,临走时道:“我们加个微信吧,我把底片给你。”
“好。”陈嘉蓝语气淡淡的。
耳机里面传来播音员专业而又冰冷的声音:“据气象台预计,新一轮较强冷空气即将来袭,这也是今年下半年以来,最强的一轮冷空气。。。”
快是夜幕降临,周围的人都在往山下走去,不少讨论着遗憾在此刻冬至还是迟迟没有看见桂花的盛开,让素有桂花之山的此地平添了几分凄凉之感。
陈嘉蓝也随着人流往山下走去,昏暗的路灯下,几只属于晚秋的飞蛾还在不停的煽动着翅膀,好像是在和那不公的命运奋勇抵抗。
地上还有几只俨然没有生机的,是尘埃落定的序章。
陈嘉蓝在就近的超市购买了几样蔬菜,拎着塑料袋,等着最近的一趟地铁到达,看着地铁窗户倒映出来的自己,好像一潭沉寂的死水,今天生日,刚好,30岁。
人们都带上了口罩,低头看着手机。在地铁最后一节车厢,这个地方离她住的地方很远,她迷迷糊糊有了些困意,隔壁的几个女孩在小声议论。
“那个小哥哥好帅啊。”
“是啊,巨帅。”
“快去快去问他要个微信。”
陈嘉蓝睁眼,就看到那几个女孩,一脸激动的样子,也是好奇的顺着她们目光所及的地方望去,瞳孔放大。
她微微收敛神色,居然是他。
那人穿着一件黑色的毛衣针织衫,里面是一件白色的衬衫,只能看到扣紧的领口,他双手环胸,皮肤很是白皙,留着一头较短的黑发,是时下流行的发型,带着白色的口罩,像极了漫画里面的主角,但是单从一双眼睛下那颗痣,陈嘉蓝就认出了他。陆知衍。
命运就像是一本毫无零厘头可言的小说,陈嘉蓝曾经幻想过无数次再次与他见面的场景,至少那时的她,光芒四射。
但是很遗憾,在这么些年里面,她一直默默无名。只能说是相对稳定的工作,循规蹈矩的过着自己的一生。
而他。风光无限,前途光亮。
陈嘉蓝有些刻意的逃避这陆知衍的目光,手上拎着的袋子都紧了紧。
陆知衍看着她的样子,心中那不确定的答案愈发的肯定了起来。
是她,一定是她。
那熟悉的在极为紧张的情况下就有捏手指的样子。
在陆知莓无意间给她看照片的时候,仅仅一个侧颜,他就认出了她。
他沿着陆知莓指的方向,跑去,终于在一盏路灯下看见了她,眉眼,身高,五官,他长长的呼了一口气,仿佛将多年以来沉甸甸的石头给推开。
整整七年。
他曾经看到过很多像她的人,每一次,每一次,都是以失望告终。
太多的失望,让陆知衍不敢在此刻和她相认。只能默默在一旁看着她。
曾经骄傲的少年把一颗真心给了枯萎的玫瑰,让玫瑰生根发芽,从此念念不忘很多年。
地铁上的提示音在一站到了一站的通报,有不停的人上车,也有不停的人下车。
他们两谁也没有说话,陆知衍的目光片刻也没有从她的身边离开。
一旁的女生小声说:“他好像在看我们这边哎。”
“下一站就下车了,喜欢就去问联系方式啊。”听声音是一个比较大胆的姑娘。
最后一站就是终点站了,其实早就已经过了陈嘉蓝下车的车站,陈嘉蓝像是一个感觉自己像乌龟一样,缩在厚厚的壳里面,不敢出来。
“小哥哥,能不能要给微信。”
终于再列出抵达终点站的时候,有个女生拿出手机,鼓足勇气说。
终点站到了,陈嘉蓝立马起身,往外走去,陆知衍目光一直盯着陈嘉蓝,急忙的对着那个女生说:“不好意思啊,我有女朋友了。”
陈嘉蓝匆匆忙忙的上电梯,出了检票口,在一处转角,回望一眼,长舒一口气。
他们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