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早晨,五点多天已经大亮。
江晓白起床时,帮忙的人陆陆续续都来了。
大门口,贴执事单的前面。
大总管江海天将所有帮忙的人召集在一起,先给每人发了一包烟,然后说起了开场白:
“今天主家喜事一场,今明两天那就不比寻常,里里外外是不可相当,愚下受主东之托,执事名单开喜气,今日请各位来帮忙,门口贴有执事单,看看你负责哪一行?”
谭木匠、刘一守、江晓舟等人都齐声应和。
虽然早在江海洋找他们帮忙的时候,都说明了负责什么,但各人还是看了一遍执事单,免得出错。
江海天说完各种的分工,再次表达主家对帮忙人的感激,也是一段说辞:
“主家今天办事情,辛苦团转与地邻。
洗菜擦桌又洗碗,端茶倒酒接客人。
做菜做饭流大汗,主家永远记在心。
老幼帮忙多辛苦,欠上你们大人情。
只有言语来感谢,表于主人一片心。
……”
不管哪家过事整酒,总管的说辞都是这一套,江海天说了百十遍,几乎张口就来。
极具地方特色的发音和腔调,配合江海洋略微苍老的嗓音,一众帮忙的人也听得津津有味。
江海天说完一段,又来一段。
“敬烟奉茶,面子你耍,
客人到府,接待潇洒。
茶喝与不喝,人人到交。
烟抽与不抽,人人发话。
来者都是客,不分人大人小。
叫你要答应快,不要嘻嘻哈哈。
请你要多留意,不要得罪了老少外家。
……”
这是对帮忙的嘱咐,请他们尽心尽力的帮主家热情招呼宾客。
嘱咐完毕,还有最后一句:
“来客哒,帮忙的伺候烟茶……”
“哦……”
所有帮忙的齐声应和,然后下厨的下厨,支桌子的支桌子,放鞭炮的守在门口……
各就各位,各司其职。
当然,一大早的还没得客人,主家和帮忙的人先热闹起来。
江海天轻点人数,然后通知刘一守按人头开早饭。
刘一守道:“早饭是简单一点,还是开正席?”
简单一点,那就随便炒几个菜,开正席就是跟来客人后的席面一样,八大碗八小碗都要上。
早上还没有客,刘一守才这么问的。
“开正席!”
江海天说道。
“好嘞!”
刘一守应了一声,招呼帮厨的几人一起忙活起来。
“早上五桌正席,主家和帮忙的都来吃,管酒的上酒,调席打盘的准备上菜……”
江海洋给刘一守交代完毕,又在院中大声喊道。
“哦……”
帮忙管酒的和负责调席打盘的齐声应和。
农村过事,主家的人通常不会安排具体的事务,江晓白、林嘉音早上都什么没事做。
“粑粑,我们去坐席。”
江珊拉着江晓白向一张空桌走去。
农村过事,小孩坐席是最积极的,基本上支客先生一喊,就都去占位子了。
江晓白笑笑,跟着她一起找了一个地方坐下。
不论大人小孩,不论主家的还是帮忙的,都是八个人一桌,人随便坐,一般一桌一桌的坐满。
谭木匠、江晓舟、胡长军等帮忙的这会儿还没有他们负责的事做,也跟着坐到这一桌。
离开席还早,众人边等边谈白。
“晓白,听说你又搞了个豆制品生产厂?”
“晓白,我闺女在你那里做事,不听话你就打就是。”
“晓白……”
“……”
基本上,话题都围绕江晓白展开。
平时,他们没有机会与江晓白一起谈白,好不容易逮着这个时机,自然不肯错过。
江晓白一一笑着回应。
没多久,开始上菜,众人边吃边聊,早饭很快结束。
吃完早饭,所有帮忙的人都正式忙碌起来,江晓新、江晓礼、江晓吉等人去了门口,谭木匠和江晓琴去了偏厅,礼房就设在那里。
江晓白往衣兜里抓了两把五香瓜子和花生,带着江珊随意走动。
“粑粑,五香瓜子哪闷嘞么好吃呢?”
江珊磕着瓜子,开心的问道。
江晓白笑道:“爸爸炒的瓜子,肯定好吃撒。”
江珊认真的点了点头,“粑粑做的么兹都好吃。”
说完,仰着脖子问道:“麻麻有没有说又让粑粑炒瓜子卖啊?”
每次粑粑做出好吃的,麻麻都说要做了卖,小家伙都习惯了。
江晓白被逗得一乐,笑着问道:“那珊珊说,爸爸要不要炒瓜子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