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地球上的男人死光了,我也不会让你嫁给他!一个送外卖的,还好意思娶我女儿?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一位中年妇女双手叉腰,凶神恶煞地指着门边站着的黄泽。
“你走吧,得不到父母的祝福,我们再坚持下去也没意义了。”一名年轻女子走出门,向黄泽说了几句。
“好吧。”黄泽叹了口气,转身向大街上走去。
找到自己的电动车,想了想之后穿上了工作服,黄泽给派送点打了个电话,取消了请假,继续跑单。
看着街面上的车流,黄泽一边骑行一边叹气。
“八岁那年我碰到一个算命先生,说我20岁那年会黄袍加身,美女环绕,餐餐都有大鱼大肉为伴……
“我信你个鬼!你这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
深夜十一点钟。
天空雷声大作,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倾盆而下。
黄泽刚刚跑完最后一单,连忙穿上雨衣,骑着电动车加速向租住的地方骑行了过去。
即将到租住地的时候,街面上突然发生了交通事故。
似乎在一瞬间所有的车子全都失控了一样,还传来阵阵的惊叫声。
隔着雨水看不太清楚状况的黄泽,也没什么心情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用自己娴熟的车技逃出混乱的街面,驶入了租住地小区,在车棚里停好电动车之后,便拎着一盒夜宵点心快步上了楼,来到了自己租住的房子里。
这是个一室一厅的房子,条件很简陋,每月租金一千二,黄泽和另一个租客龚涛一起租住在这里,租金水电费两人平摊。
黄泽住在厅里,每天外出送外卖,小室被龚涛改成了一个直播间。
直播间的主调是粉色的,因为龚涛做的是伪娘类直播。
人各有志,或者说,都是在生存线上挣扎的苦命人,黄泽也没有因此看不起龚涛。
因为做直播,龚涛几乎不怎么外出,一日三餐全都点外卖解决。
正好黄泽是送外卖的,而且就跑附近这片区域,所以龚涛的外卖基本都是黄泽在送。
“你的夜宵点心……咦?”
黄泽看着空荡荡的直播室,不由得有些奇怪。
这么大的雨,龚涛去哪里了?
直播间的电脑还开着,水杯里的水还冒着热气,手机也放在桌面,看起来龚涛应该刚刚离开不久,而且应该去的地方不远,不然不会不带手机。
这么大的雨,去哪儿了呢?
手机在房间里,也不可能打手机找到他。
应该是有熟人找他然后下了楼,被暴雨困在了外面,雨停了就回来了吧。
太累了,心情也不太好,去睡了。
简单地洗了洗之后,关上手机,黄泽在自己的床上倒头就睡下了。
……
“就算地球上的男人死光了,我也不会让你嫁给他!一个送外卖的,还好意思娶我女儿?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做了个恶梦,梦到了昨天被女友母亲赶出门的一幕,黄泽猛地醒了过来。
天已经大亮。
雨也已经停了。
“靠!今日对我爱理不理,明日叫你高攀不起!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黄欺少年穷!”
黄泽很愤懑地坐起身来。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黄泽叹了口气。
他一个跑外卖的,怎么让别人高攀不起啊?
二十岁的年龄,已经不是少年了。
黄欺少年穷说出口都没底气。
最现实的,还是趁着年轻,每天多跑些单,多挣些钱,争取能在三十多岁的时候攒够一套小房子的首付再说吧。
坐床上起身,外面隐隐传来了一些哭声,就好像是有人家死了亲人一样。
黄泽也没多想什么,穿好衣服走去了卫生间。
洗漱的时候,黄泽看到龚涛房间里的电脑仍然开着。
手机和那半杯水仍然在桌子上,龚涛的人却还是没回来。
“奇了怪了,一晚上没回?不会是失踪了吧?”黄泽皱起了眉头。
虽然两人只是同租一屋,但如果龚涛出了事,黄泽肯定不能坐视不管,至少一个报警电话是要打的。
出门前,正在犹豫要不要现在就打报警电话的时候,外面却是传来了敲门声。
“这货忘带钥匙了?”黄泽庆幸自己还没有打报警电话,连忙走过去打开了房门。
房门外站着的……不是龚涛。
而是黄泽的妹妹黄颖。
黄颖十八岁,正在读大一。
父母在黄泽十六岁那年双双车祸去世了,身为长子的黄泽不得不辍学打工,供妹妹上学读书。
妹妹黄颖很争气,考上了省城的一本,为了方便照顾妹妹,黄泽也来到省城跑起了外卖。
此时站在门外的妹妹黄颖两眼通红,显然是才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