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灼热的气息不断喷洒下来,灶台与碗柜之间紧凑的空间让二人几乎贴在一起。
眼神深沉到一望无垠,高大的身躯挡住油灯,刀削般的轮廓掩在光影交替处半明半暗。
林杏儿甚至屏住了呼吸,只听见他低低道,“你跟苏暮……”
距离实在太近,他的侵略让林杏儿慌忙偏头。
他忽然又问不出口了,万一苏暮就是她一直喜欢的人呢?
林杏儿不知道,贺祁曾经撞见过她暗自啜泣的情形。
那时候她刚到贺家,连饭都吃不下,成天把自己锁在屋里,有时候哭累了便会无意识地吐露“好想你”之类的词汇。
贺祁的肩膀耷拉一截,秃然松手,“对不起,我只是有些累了。”
见他这么没精神的样子,林杏儿也有些不忍,“那你先去洗洗吧,这里我来收拾。”
月光下,健硕的男人只穿着背心短裤在院子里劈柴,一下比一下抡得用力。
每截木头均是精准地从中间裂成两半。
他承认他是吃味了。
苏暮长得斯文,是从城里来的文化人,无论是出身还是实力都无可挑剔。
贺祁狠狠地嫉妒了,第一次,他是如此痛恨命运的不公!
本来躲在鸡窝的逗逗夹着尾巴悄悄逃离现场,因为它的男主人浑身煞气腾腾,不知道在发什么疯……
哐当——
十几斤重的斧子砸到地上,用了几十年的老木桩四分五裂就此报废。
周围堆积了漫天的细柴,那昂藏挺阔的男人直接平躺在地上,粗喘连连。
片刻后,庭院恢复宁静。
时而传来叮当的水声,是林杏儿正在杂物间洗浴。那股似有若无的香气吸引着贺祁的注意力。
她心有所属那又如何?
似是想通了般,他开始收拾周围混乱的场景,耐心十足,一块一块挨个捡起柴火。
很快,两剁比人还高的柴火堆垒在屋檐下,木桩的残骸全都消失不见,斧头重新挂在墙头。
一切恢复如初,不过贺祁眼中的阴霾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势不可挡的锋芒。
等林杏儿洗完出来贺祁正守在门口,她下意识地捂紧胸口。
他十分有分寸地后退半步,“快回屋吧,别着凉。”
“……嗯,水已经脏了,我重新帮你烧。”
“不用,我自己来就好。”
林杏儿离开时居然还看见他在笑?刚才还emo到不行的人,怎么等她泡个澡出来就变成这样了呢?
她好怕因为她没有及时解释,然后贺祁自己脑补了一大堆她跟苏暮的事!
贺祁的房间,林杏儿披着外套擦头发,这头发又长又多,打理起来真挺麻烦的……
但她还是尽心尽责地往发梢摸了些护发油,淡淡的玫瑰香立即在屋内荡漾。
头顶忽然又多了条毛巾。
贺祁洗完进屋,他换了件干净的背心,身上还残留着皂香。
“好好帮你擦擦,待会儿干了才能睡。”
他站在后边替林杏儿擦拭湿发,脑袋里想着买一台吹风机,但现在家里还没通电,买了也不能用。
无奈之下,贺祁只好点燃火炉子,让她坐旁边烤着。
“没关系的,已经干的差不多了。”
“我帮你梳梳。”他仍然固执地不让她离开。
齿距细密的桃木梳被他握在手上,另一手虚抬着黑发,随着梳子在丝绸般的黑发上游走,馨香更盛,贺祁的目光也更加柔和。
林杏儿僵直着腰杆,乖乖坐好,他每梳完一次长发便会轻轻用拇指按摩她的头皮,那力道不轻不重刚刚好,让她舒服地缩起肩膀。
外套滑落,林杏儿低头时不小心划过了贺祁的左耳,耳廓的触感热热的,又软又硬。
意外而已,她倒是不觉得有什么。
只是贺祁捡起外套,忽然放下梳子:“好了,我抱你去床上。”
她的头发的确都干透了。
林杏儿惊呼一声,人已经离地几尺高。他的怀抱平稳安全,那种莫名的依赖感很容易让人沉迷。
不仅如此,到了床边,他还贴心地替她脱下鞋子,整齐摆在床脚。
炉子提出去灭掉,进屋,锁门,熄灯,动作一气呵成。
林杏儿躲在被窝里,她更加确定了今晚贺祁真的很奇怪!用现代的话形容就是……好像黑化了?
等到他翻身上床,里边的小人儿立刻弹起。
贺祁好笑道:“怎么了?”
“咳咳,那个……你不是要问我跟苏暮的事吗?”
黑暗中,男人嘴角的微笑顷刻消失。
“其实我以前跟他处过对象……”林杏儿避重就轻地解释上一段恋情。
避开的是她那些跪舔苏暮的脑残行为,至于他们分手以及她现在对苏暮的感觉全都一字不落地讲出来。
“你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