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她明媚的笑容，韩卓君下意识问了一句。
“那你当初一定很不容易。”
沈瑶愣了一下。
从念念出生到现在，还没有人对她说过“不容易”这三个字。
而她自己也没想过。
只是想着，一定要把念念抚养长大。
现在忽然听到别人这么说，就感觉……还挺新奇的。
如果真的说不容易，人生在世，哪有容易的？
见沈瑶不说话，韩卓君意识到自己唐突了。
“抱歉，我……”
“其实还好。念念很乖巧，也很听话，是个很好带的孩子，我基本都没怎么费心。”
话虽如此，可韩卓君知道，她真的用用心。
韩家不是没有小孩，光保姆就有五六个，两相对比，就知道沈瑶很厉害。
“对了。”沈瑶想起正事来，“韩总应该认识韩慧吧？”
韩卓君眸光微动：“她是我公司的经纪人。”
“听说她好像被停职了，我知道我说这些很冒昧，可我知道她的为人，相信身为韩总的您更清楚，毕竟知人善任是天娱公司的传统，所以我想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沈瑶很聪明。
她没有直接说韩慧怎么样，也没有说要求情之类。
“您也知道，我虽然和她是好朋友，但她工作上的事很少告诉我，我看她有些难过，问她她又不说，这才冒昧打扰韩总，想问问您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不知道她的错有没有补救的机会，我个人觉得她是个很优秀的经纪人，如果天娱失去了她，很可能是天娱的损失。”
在说到公事，韩卓君身上的气势瞬间就变了。
“你知道天娱有多少经纪人吗？”韩卓君说，“或许我可以换个方式，你只知道她是金牌经纪人，带过影后，可是比她优秀的不是没有，我并不是非她不可。而且其他经纪人根本不会像她那么蠢，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想替别人求情，一个个都这样，那我的公司还开不开？”
在娱乐圈混，最需要的就是头脑清醒。
一不小心就会被背刺。
韩慧在这个圈子里都混了十年了，结果这点道理还不懂。
身为总裁的韩卓君，可没精力教她这些。
还不如叫她冷静一下。
沈瑶听完，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韩卓君问：“你明白什么了？”
“自然是明白韩总没有开出韩慧的打算，那我就放心了。”沈瑶笑道，“谢谢韩总。”
韩卓君眼底划过一抹惊讶。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开除她的打算？”
要知道，连韩慧自己都以为她要被开除了。
沈瑶说：“因为韩总是个是非分明，爱护良将的人。”
韩卓君：“……”
“好吧，从你刚才对我说这么多，不但点名韩慧的身份价值，还指出她错在哪里，我就知道您真的只是想叫她想清楚，接下来该怎么做，所以我相信要不了多久她就可以回去上班了。”
韩卓君眼底划过一抹笑意，宛若冰山融化一角：“你果然很聪明。”
“多谢夸奖。”
“你刚才是想替她求情？”
沈瑶眨了眨眼睛：“没想到被韩总看穿了，看来韩慧说的不错，韩总果然明察秋毫，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
明明是奉承的话，而且这些年来，韩卓君不知道听了多少。
可从沈瑶嘴里说出来，他却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只是他这人不苟言笑惯了，就冷着一张脸没说话。
沈瑶以为他不想再聊下去，对韩卓君说了声再见就进屋了。
刚回屋，秦骁就打来了电话。
沈瑶一点都不意外。
她接通电话，按了免提，把手机扔在桌子上去洗手。
“你竟然敢威胁桐桐，看来上次给你的教训还是太轻了……”
后面说了什么，沈瑶就没有挺清楚。
等时间差不多了，沈瑶才走过去拿起手机。
“说完了吗？没事我挂了。”
“沈瑶！我还没死呢！何况我还是你老子，不管你认不认，你都是我秦骁的种，你必须听我的！”
沈瑶笑了：“是吗？可秦雨桐不是一直说我是野种吗？还有你自己不也说，我妈妈背叛了你吗？在我六岁时，你就把我赶出了秦家，把我从户口本上除名了，说你这辈子都不可能认一个野种当女儿，怎么？以前说过的话都忘了？”
秦骁一噎。
“秦骁，管好秦雨桐，不然我下次真的划烂她的脸。”
她真的怀疑秦骁脑子有什么大病。
一会儿说她是私生子，一会儿又上赶着说是他爹。
“秦总，如果没什么事，你还是多去看看精神科吧，我这里有认识的人，有病就赶紧治，千万不要讳疾忌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