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野看着安室透。
可惜?
大概确实是可惜吧。
如果安室透能够更早一步地发现破绽。
而没有被人给抢先一步的话,那家伙也许就不会死。
这话是说给“别人”听的,也是说安室透自己听的。
算是真情流露?
还真是稀有,是因为即便情况不够明晰,却还是相信自己的立场并非敌人,所以才会表现得这么“大方”吗。
左野忽然抬手,拍了拍安室透的肩膀。
“要一起去吃夜宵吗……找朗姆报销不用花钱的那种。”
安室透回过神来,顿时嘴角一抽。
……短短的一个动作外加一句话里,槽点却是实在太多。
一时间让安室透竟是不知道该怎么吐。
主要是这样的情势,总感觉,好诡异。
不论是从哪方面来讲——被人安慰,安室透虽然感觉有点别扭,却也说得过去,但以这样的,嗯,姿势。
看起来就好像是,安室透一个下位者,正在被一个上位者安慰一样……明明前不久两人还是上下属关系。
这是真特么的别扭啊!
另外,能不能不要把白嫖组织运转资金的事说得那么直白?
拿着组织的钱来给自己做顺水人情……好其实还是挺好的。
可这么光明正大。
倒也不能说是不要命,起码不要脸,是能算得上的吧?
“……对了,那位要一起吗。”
左野又向水无怜奈发出邀请:“还是说,你赶着回东京跟黑麦去约会呢……那样的话咱就不打扰你了。”
突然被cue的水无怜奈,甚至还没能来得及表示“雨我无瓜”,就又被调侃了一句,嘴角抽得都快麻了。
“……别想了,我们还得赶紧回东京呢。”
安室透有些无奈地替水无怜奈解了下围,同时也是拒绝了左野的,嗯,安慰,说道:“虽然能……嗯,确实会很爽,但也得注意分寸,杀鸡取卵可不行,从接到任务到抵达东京,就这么点时间,回去迟了肯定会被注意到,回头要是再往下一查,给他发现了我们在这边,嗯,那以后要是再想这样,可就难了。”
说着,安室透拍了拍左野的肩膀。
“你还是太年轻,别这么想当然,细水长流才是王道。”
……说实话,尽管没有那么不要脸,但要论白嫖组织运转资金的经验,那安室透是绝对可以有那个自信。
堂堂正正,理所应当,理直气壮,地把自己放在前辈的位置设定上面,趾高气昂上一波,而这样一来,总算是把刚才的那一拍肩给还了回去,互相扯平了。
然而对此左野却是有些疑惑地歪起了脖子。
“可是,东京到这到底也是有点距离的啊,哪怕差了那么个把小时,也不会被察觉出什么吧,实在不行的话也可以用堵车,车子出了点小问题之类的借口,而且就算被察觉出了什么……这事也就只有我们四个人自己知道,难道还会有人自己告密自己不成。”
……这家伙,自己只不过是找个台阶婉拒而已,是看不出来还是什么,怎么还给这么认真地分析起来了?
安室透略微有些无语和呆滞地眨了眨眼。
“怎么就只有我们四个了?”
安室透直抓痛点地用大拇指指了指身后的车子,说道:“别忘了里面的那家伙大概率是得从朗姆面前走上一遍的,到时候要是他兴致起来了,多问了那么几句,再或者这家伙想在最后给我们制造一点小麻烦的话……那我想会怎样就算我不说你也知道的吧。”
“哦呀,还有那家伙呢,我都给忘了。”
将二五仔干部给遗忘掉的左野,在摸了摸下巴思索一阵后,提议说道:“那要不然,直接把他给做掉吧。”
安室透:“……”
尹藤鹰:“……”
水无怜奈:“……”
这家伙,认真的吗?
你不是说你是好人来着的吗,谁家好人这样的啊!?
哪怕是不知“内情”的尹藤鹰和水无怜奈,都是对左野那话大为震惊,就更别说是知道内情的安室透,此刻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心情了……再哪怕这个二五仔干部,并非是为了正义屈身黑暗的卧底,但不管怎样都是叛逃出了组织,勉勉强强算是有了那么一些……
幡然醒悟,回头是岸,改邪归正的味道?
这样的一个角色,尤其是在已经失去了威胁的情况下。
怎么着都应该先去考虑是不是能把人给“救”出来,然后再考虑该怎么“策反”,“策反”不了再公事公办吧?
结果就因为一顿白嫖的饭,说要给人做掉?
再下意识地回过头,看向车上被绑着的二五仔干部。
早在左野那话出口的时候,二五仔干部就已经浑身一抖,本能地拼命仰起脖子,用一种难以形容的眼神。
回过头来。
……讲道理。
二五仔干部知道,自己活是肯定不可能再活下来的,因为不论是从有了这次,必然会“疑人不用”,还是从“杀鸡儆猴”,立规矩的角度来说,朗姆都不可能会让自己继续活着,无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