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扰策略仍在继续,周而复始。
这一天,左丰又一次带着美酒从洛阳出发,来到了汉军军营。
上一次他的到来,直接导致了卢植被革职。
刚踏进中军大帐,左丰便觉察到背后凉嗖嗖的,有些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的错觉。
环顾四方,发现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不太友善,除了某个站在角落,略显清瘦的少年。
嗯,这少年一看就是前途无量之人,哪像这帮武夫。
左丰心中暗自滴咕了一声,随即扯着尖细的嗓门拱手道:“咱家奉陛下之命,特来犒赏诸位将军。”
他不会忘记自己上一次差点没走出军营,虽然事后报复了卢植,这次却是不敢再张扬了。
毕竟这帮武夫要是红了眼,可不管你是谁派来的。再加上此时正是评判的关键时刻,他死了说不定就白死了,天子绝不会在这时候杀死平乱有功的将军。
皇甫嵩虽然不喜欢宦官,但是未免节外生枝,还是起身回应道:“天使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
“哎哟不辛苦不辛苦,能为陛下效劳是咱家前世修来的福气。”
左丰笑颜如花,众人却是一阵恶寒,在场的都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汉,有些受不了这怪异的腔调。
左丰说完见无人搭理他,心中顿时有些不满,脸上却是不露半分。
“陛下的旨意咱家已经送到了,那咱家就先告退了。”
从众将冷澹的态度来看,他知道这次定然又要两手空空了,至于再整些幺蛾子,左丰却是不敢了。
上一次他构陷卢植,事后查证却是欲加之罪,皇帝还狠狠训斥了他一顿,称他不识大局。
皇甫嵩点点头,面无表情道:“天使慢走。”
——
“一群有眼不识泰山的莽夫,活该你们一辈子打仗。”
官道上,一辆马车正缓缓行驶,左右分别护卫着两队铠甲精良的士兵。
左丰已离开军营几里外,心情却依旧阴郁难消,痛骂着一众武将不识抬举。
“天使留步。”
便在此时,一声雷鸣般的咆孝传来,虽然人影模湖,声音却是格外的响亮。
左丰当即说道:“停下。”
对方称他天使,想必不是贼寇之流。
他掀开车帘探出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一员武将,一队士兵,中间簇拥着一辆马车。
很快,对方来到近前。
在左丰疑惑的目光注视下,郭嘉掀开车帘。
“天使,可否借一步说话?”
“是你!”
左丰眼前一亮,这人正是适才在军帐里唯一没有对他冷眼相对的少年,于是印象格外深刻。
……
左丰,郭嘉,张飞脱离队伍,来到了一处偏僻的小山坡上。
郭嘉笑道:“天使为何走得如此匆忙,可是让在下一阵好追。”
左丰正一眼不眨的盯着张飞扛着的大箱子看,闻言收回目光,一脸幽怨道:“咱家算是看出来了,你们可是一点也不欢迎咱家。”
连杯热茶都没有,人家一路舟车劳顿很辛苦的。
郭嘉被这怪异的声音,奇怪的眼神电到了,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嘶~
皇帝究竟是怎么遭得住的?
尽管十分不适,戏还是要继续演下去的,左丰不值一提,但是谁让他是天子喜欢的近侍呢?
单单只是这一点,便具备了极其重要的地位,只是这时代的人大多爱惜羽毛,不屑于对太监阿谀奉承。
郭嘉正色道:“他们是他们,我是我,在下亦觉得众将有失君子之风。”
此处无外人,倒是不用顾忌什么。
至于左丰会不会传出去,郭嘉并不担心。
一来,这么做对他没什么好处。
二来,谁信啊?
左丰闻言顿时喜笑颜开,问道:“敢问小哥姓名,家在何方呀?”
嘶~
小哥?
郭嘉心中一突,突然有了不好的回忆。
嘴上却继续说道:“在下郭嘉,字奉孝,家在颍川。”
郭奉孝?
左丰觉得好像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思虑片刻后,顿时眼前一亮:“可是几月前两次击破黄巾的颍川郭奉孝?”
“在下不敢居功,这两场胜仗乃是与我主公共同商议的结果。”
郭嘉很清楚一个问题,他只是一个谋士,不需要这些无用的名声。
他与刘备早已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与其给自己博得名声,不如让刘备在大汉天子心里加分。
“小哥的主公是谁啊?”
“实不相瞒,我主刘备乃是中山靖王刘胜之后。”
“竟是汉室后裔!”左丰虽然不知刘胜是谁,却听懂了刘姓王的名义。
郭嘉一脸微笑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