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子俊一翻白眼,还能怎样,就这样了,这船家碰到这位姑爷后是福是祸还说不定,既然先立字据,那就是婚书了,成不成亲的倒也无妨,上得船来,章子俊一边看着书童打开行藏,摸出文房四宝,只见这位秀才唰唰地书写起来,倒是爽快。最后还按了手印后,就把墨迹未干的这张“婚书”递给章子俊看,嘿嘿,章子俊一看,有才,一笔漂亮的行草,啊,啊,啊,原来是胡茂财胡公子,失敬,失敬。
既然答应了人家上船,那就没法再赶人家走,所以跟船老大商量着让胡茂财胡公子和书童住在原本吃饭的行李仓室,这样也跟船老大一家只隔了一层船板,船老大手里拿着“婚书”关于胡公子怎么去跟船家相处,就不关章子俊什么事了,毕竟船是章子俊包的和公上缨占据中仓及前仓。
古代出远门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要是在半道上弄出一个偶感风寒,说不定小命就没了,最有就是水土不服的问题,一个人在某一地从小长大,随后去往远地,就会感觉浑身不舒服,特别是一些足不出户的大家闺秀,对有些人来说这种在气候、饮食、水质的变化也会成为索命的无常鬼而客死它乡。所以在古代出远门时就会准备一些家乡的泥土,用此家乡的土泡水服可缓解此症,有条件的人家在饮食上就会做一些“卤菜”,后被称为“路菜”,这些菜主要是能保存持久的腌菜、酱菜为主。十天半月吃上一口就能缓解水土不服之症。
所以说,想要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程可不是简单的事,古语云:”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读书和旅行是古人心中化不开的情结,也是其生命中的重要活动。读书和旅行相辅相成,密不可分。读书可看作是纸上的远行,所以书读万卷,便可”不出户,知天下”。而远行则是知识的检验和延伸,因为”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古人出行前还需要携带干粮,古代称之为”路菜”,有大户人家及商贾人家出行,”便把他素日爱的家做活计,内款器皿以及内造精细糕点路菜之类,备办了些”,路菜大多重油,稍咸,以便于保存。另外也会携带上笔墨纸砚,以便游玩路上诗兴大发时,可以随时记录下来。
此外,茶、棋以及一些驱虫提神的中药也是古人旅行中的必备物品。家乡的茶最能缓解旅途的疲劳及各种水土不服。
章子俊跟公上缨到是没感觉什么水土不服,可此去带了二个小后生及常年足不出户的荷香跟雪柳,就不得不准备点“路菜”了。除了多带点粮食外,还带上了二坛子腌菜,腌肉,巢湖中的腌鱼干等,别的全是凋味料,菜油、芝麻油,在明代成化年间所食的食用油主要就是菜油及芝麻油这二类,用大豆油极少,原因是压榨技术工艺落后,到了明朝晚期在宋应星的《天工开物》上记载,当时的大豆“每石得油九斤”,换算成现在的单位是100斤出9斤油,出油率仅仅9%,极低。
传承了千年的压榨技术工艺,章子俊想要去改进,目前还停留在图纸上,往后如果不为官了,就开设一个榨油坊也能给子孙后代留下点遗产,在章子俊的记忆中,那时在村头就有一个油坊,给村民们加工油菜籽及黄豆、茶籽油的压榨,通过一台机器,用电动马达带动,个中的原理其实很简单,可是在此时的压榨工艺是利用杠杆原理来进行压榨,出油率可想而知,而且效率极低。
在大豆受限于压榨技术的同时,花生原产于南美洲,大约在明代中后期传入中国。花生传入之初为人们视作果类、竽类,含油脂的特点后来逐渐被认识,所以此时还没有花生油。奈何压榨技术的不成熟,古人只得抱着大豆、花生这“两棵摇油树”望洋兴叹。除了植物油外,此时平民百姓吃最多的就是动物油,猪、羊、牛、鸡、鸭,只要是油就会熬出来保存食用。
而章子俊也带了二瓮猪油,庐州酿造的酱油、黄酒、醋、醪糟、豆瓣,外加一瓮泡菜。这些都是做菜之用,在长达半年之久的船上生活,船头前仓除了二个后生佣人睡觉之地外,也是做饭的地方,船头上一只黄泥灶烧米饭,另一只用作炒菜,而不是跟船家吃在一起,船家在船尾自有黄泥灶做饭的地方,这就是船上的生活了。六百料的船,说大不大,可也不小,古人对船尺寸的定义,章子俊目前也说不清楚,就说说这船吧,说是六百料,这个料是什么度量?宋朝以前称为“数”也,宋朝为”计也“,到了宋朝晚期直到明朝称为”度也“。
《说文解字》注,称其轻重日量,称其多少日料。知其多少,斯知其轻重矣,如稻重一石,为粟二十斗。上述所说的多少就是体积,容量,轻重或是重量。古人云,“知某物之容量,就能知某物的重量。”重一石的稻米,其谷粟占体积为二十斗,一斗的谷为二十斤重也。
所以古代语中的“度、量、衡”分别意为“长度、容积、重量。”在明代造船工艺已经达到前所未有之颠峰,要不然郑和怎么下西洋,为此章子俊作为穿越者在翰林时期还专门做了研究,在《河防通议》上写道:“料、石、斤及船舶尺度,造船物料,船每一百料,长四十尺,面宽一丈二尺,船底宽八尺五寸,斜深三尺。那么此六百料的船可载客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