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该记住的,忘记该忘记的,改变能改变的,接受不能改变的。
结局和过程都有了,再去纠缠,连自己都觉得贪婪不是吗?
是以佛不渡他,神不渡他,人不渡他,魔不渡他,于是他将自己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于是他说自己叫唐冠。
塞外苦牢羁押着洪水猛兽,唐冠闭着眼睛默默不语,何弃疗等人面面相觑片刻,只好再次睡下,只有一双绿油油的眸子闪烁着古怪的光芒。
阿史那环在等,在等唐冠再次睁开眼睛,他感觉到了,他感觉到自己亲手缔造出了一头猛兽,一只怪物,一柄能砸碎一切的铁锤,其他书友正在看:!
可是他等不及了,一个战士就应该去战斗,战士最向往的东西便是最强大的敌人,他要亲自见证自己所释放出的猛兽。
他踉跄的站起身来,缓缓向唐冠走来,脚步轻到没有任何声响,像一只猛兽在接近另一个强大的同类。
他伸出手想要去触碰唐冠,可就在这时黑暗中一高大之人缓缓走出,狰狞面庞上写满了不解。
“默啜可汗。”
一句话,打破了沉默,唐冠缓缓睁开了眼睛,阿史那环兴奋间一眼望去,可是他又一下愣在了原地。
唐冠的眼神依旧,普通无奇,既没有杀气,也没有战意,像是什么改变都没有,这不是阿史那环想看到的。
他想看到的是千军万马,他想要看到的是日月河川,可是唐冠是那么普通,像是比之前更加普通了,竟然连那一点精明的光芒都没有了。
马烈见状也不由止住了脚步,这个悍匪至今还在痴心妄想,做着千秋大梦的他还笃信着唐冠是他最大的希望,他坚信只要救唐冠脱离险境,他总有一天会觉悟。唐冠在马烈眼中是那么完美,这个小兄弟冷血,聪明,英俊,拥有马烈已经失去了的一切。
被复仇蒙蔽了心智的马烈,自大而又狂妄,放任唐冠去尝试一切。
“你....”阿史那环却有些不能判断起来。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少年很危险,可是事实所见,又让他有些犹疑。
唐冠却就那么无所谓的望着他,他就是他,不是谁想让他变成什么。他就变成什么。
日月山河又将他这块顽石敲回了本来模样。
他不是官,不是面首,更不是战士。
他只是唐冠而已。
“找到他们,杀了他们,放我们走。”
唐冠终于再次出声,阿史那环闻音眼前一亮,兴奋道:“好。找到他们,杀了他们,放你们走!”
“宇文大哥,找到他们,杀了他们,咱们便走。”
说罢,唐冠又转首对马烈说道,马烈闻音喃喃道:“你叫我什么?”
“宇文大哥。找到他们,杀了他们,咱们便走。”
唐冠再次轻声重复了一遍,马烈面现笑容道:“好。”
可就在马烈转身回到暗处的刹那,令他万万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唐冠在阿史那环耳侧呢喃道:“杀。”
而阿史那环只是不着痕迹的望了一眼马烈背影,点头道:“杀。”
说罢,阿史那环头也不回的踉跄离去。似乎一切都平复了下来。
剩下的只有三个怪物简单的不可思议的计划。
“找到他们,杀了他们。”
他们对自己的力量是如此自信。
力量,究竟从何而来?
马烈说他的力量来自愤怒,好看的小说:。
阿史那环说他的力量来自战斗。
于是唐冠只能笑笑,也就罢了。
唐冠藏在袖中的手。轻轻一握,细不可闻的爆炸声传来。
这力量是那么迷人,现在,他拥有了它。
而它既不是来自愤怒,也是不是来自战斗。
而是无畏无惧。
当他冲冠一怒,杀了刘迅之子,他没有考虑后果,他无惧无畏,看似源自愤怒,实则他在保护,他在保护林雨薰。
当他面临险境,上官婉儿舍身抵剑,他心灵崩溃间,看似也在愤怒,其实还是保护,他在保护上官婉儿。
当他遭遇阿史那环伏击,被逼末路,程务挺战死眼前,无力与震撼让他怒火中烧,要与阿史那环玉石俱焚,看似还是愤怒,其实他还是在保护,武曌与唐梁君的安然无恙便能证明。
甚至包括马烈对他所做的几次试验,恶毒的攻击语言,濒死的感官体验,让他觉得自己似乎在愤怒中诞生了力量。
其实还是在保护,所谓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一个真正的男人,位高权重也好,碌碌无为也罢。
都要在心底筑起一道防线,捍卫他所在乎的一切。
其实唐冠早已做到了,他无时无刻不在试着保护,就像一只小刺猬,扎起浑身的刺,将一切藏在自己柔软的小肚子下,经受着风吹雨打。
有时候他藏进去的或许是钢刀,将他自己都刮得肠穿肚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