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吸了一口气,缓缓睁开双眸,挺直了身板,后退了几步,面朝冷子卿。只听“扑通”一声,她跪倒在地,而后垂首言道:“师父,我若当真犯下了这番过错,那惜若甘愿受罚,绝无怨言。”
刹那间,广场上再无人声,好似只剩林惜若与冷子卿二人耳。其他人皆是一副惊愕面容,无一例外,显然都没料到这女娃竟这么快就负荆请罪了。
更别说那娇玉儿了,一听林惜若居然一改往日的伶牙俐齿,不先反驳几句,反而直接就伏罪了,她不由得皱眉思索道,林惜若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啊!该不会是傻到觉得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冷子卿还会不顾子清派清誉而袒护于她吧?
话音刚落,众人便纷纷望向冷子卿,等待着他的发落。
终于,那飘渺之音再次响起:“惜若,你并未犯下什么大错,又何必下跪?来,起来说话。”说着,他便在滔天巨浪般的诧异目光中,亲自弯腰扶起了林惜若。
林惜若的心也跟着大为一惊,师父一直都是个铁面无私之人,可今天怎会为了她这么个不起眼的小娃娃、而不惜当着众弟子的面和各位掌门长老反目呢?这份恩宠让她如何担得起?
她主动跪下请罪,不就是希望师父赶紧处置了她,好保住自己的清誉、子清派的清誉吗?可师父怎么能这样?他不该啊!只是为了她这么个不祥之人!如何值得?!
可当她的视线触上冷子卿的面容之时,却又不由为之动容,那令人安心的微笑,让她再没了话。因为她知道,师父定会将一切都处理好的,就像那记忆里那模糊的父亲一样。
不久,便又听那熟悉的声音响起:“惜若不过是被冶墨魂施了咒而已,你们又何必大惊小怪的?也不知那位言辞凿凿的知情人是否亲眼看见惜若与魔为伍了?”
“我……我当然看见了,这种事我哪敢乱说?”娇玉儿心中一急,慌忙应道。
“哦,那你倒是说说看你是在何时何地、如何发现他们勾结的?你又有何证据说惜若是自愿跟冶墨魂下山的?而我可是听说惜若是在冶墨魂的胁迫下才下的山。”
听冷子卿一口气说这么多话,还真是不容易啊。而这席话一出,娇玉儿便只好哑口无言了,她本以为给林惜若安上的罪名越多越好,谁知捉鸡不成反蚀把米,倒是把自己给套进去了。
“可如果真按上仙所说,那林惜若恐怕也有帮凶之嫌吧。”这时一位老者走上前来,说起话来白须飘扬,年至耄耋却依旧目光炯炯,显然不好糊弄,其他书友正在看:。
冷子卿神色微变,后又恢复清冷目光,恭敬的问道:“不知徐长老有何高见?”
“高见倒谈不上。虽然这说起来也算是你们的派内事务,但毕竟事关仙派声誉,那个小姑娘是不是叛徒我们无从验证,可上仙所说的也不过是口说无凭,我们依然无法断言。”
“但无论如何,她当众打伤同门师兄、救下妖王已成事实,不管是自愿还是被迫,犯下的罪过是必须付出代价的。至少老朽是这样认为的,不知上仙意下如何?”那徐长老的脸上褶皱一大把,说起话来却毫不含糊。
这下子,冷子卿竟也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应对了。林惜若看在眼里,更是心急如焚,指甲嵌入肉里,冷汗直冒,偶有伤口撕裂的声音。
终于,她实在忍不住了,不由再次跪下,大声疾呼道:“惜若求师父处罚!”说着,她便不顾满身的伤痛,一个接一个的,磕起响头来。刹那间,清脆声响彻广场上空。
没过多久,地上便已显露血迹,一下一下的敲击着冷子卿的心。而大多数人就只当看热闹了罢了,这种事也可算是千年难遇了吧!既然是奇谈一件又怎可错过?娇玉儿更是在旁暗自讥笑,最好林惜若在她眼前永远消失。
而碧雨嫣看着单薄的她不停歇的磕着水泥地,心又是一悬,不由惊叹,这女娃明明年仅十四啊!怎么思虑就能如此周全呢?为了保全师父和子清派,而不惜用这种自残的方法,就像那日她走钉桥一样,她为何总在为别人着想?而不惜一个人独自承受那常人根本无法承受的痛苦和折磨?!
冷子卿像这样紧锁眉头,恐怕都不过三次。可这一次,他实属没了辙。他的眼中闪烁着心疼之光,却又不知该怎样挽回。他深知她的脾性,他要是不答应她,她怕是真想把头都磕断了吧。
于是,过了许久,冷子卿终于开了口:“好,既然如此,那我就遂了你的愿,来人,将我冷子卿之徒林惜若送至绝煞岛面壁思过,没我的命令不得离开半步!”
后面一人刚想走过来,反驳上两句,却还是被莫掌门给按住了,莫掌门摇了摇头,示意不可,那人这才退了下去。
“是!”几名弟子应声答道。
“谢师父……”林惜若轻吐道,说罢便又昏了过去。很快,那几名弟子就将晕倒在地的林惜若给扶了起来,几乎是用拖的方式才算把她拉走了,一种异样的目光忽然一闪而过。
“大家都在这儿啊!看样子,我好像错过了什么?怎么都没人来通知我萧大刀啊!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