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惜若知道自己必须得站起来,可挣扎了好几次,却还是没能站得起来。于是,死咬着嘴唇的她只能拖沓着自己那具血迹斑斑的身体拼命的往前爬去,地面上很快便已留下了两条分明的血痕,十指里更是泥污与血迹混合着,不堪入目。
嘴角的鲜红色慢慢的渗透出来,一点一点的染红了残存的衣襟。
突然,她的脚似是被什么给紧紧揪住了,入肉刺骨的疼痛感通过那逐渐迟钝的神经传遍了全身,一下子激活了全身的伤痛感,就好像自己疼得快要昏厥之际突然又在伤口上撒了一大把盐。可是很快,她却被强行带离了地面,整个人倒立着悬在半空中,仿佛已经被湿冷的铁具贯穿了的双腿变得愈加生疼起来。
她的小身板在空中来回摆动着,一阵又一阵的剧痛犹如大浪一般一次又一次的涌来,竟是将她一遍又一遍的从昏迷状态弄醒,痛楚更是一次比一次来势凶猛,死咬着的嘴唇**直流,一瞬间便已苍白透明、薄如蝉翼。
清醒,有时候比沉溺更痛苦,好看的小说:。
但她需要清醒,至少那能证明她还活着。
“我不要……就这样……死去……”
刹那间,她的眼前一片黑暗,眼皮终于还是撑不起来了。
“若儿别怕,我在这儿呢。”突然,耳畔传来了一个温柔的声音,陌生却又熟悉。
“是谁?谁在叫我?”她的身子像是在空中漂浮着,疼痛感顿时消失无影了。
只听那个声音再次响起:“若儿,你连我都不记得了吗?我是……”
“是谁?你到底是谁?!——”然而,那个声音却又沉了下去。
一时之间,她只觉得眼前似是有道亮光从自己的身上迸发了出来,耳旁再没了声音,四肢却也彻底没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醒了过来。
她使劲揉了揉自己的双眼,模糊的视线中似乎已经没了那怪物的身影,她这才不禁舒了一口气。
撑着荆棘的地面,她挣扎着坐了起来,随即单脚站了起来,一个不稳她又倾倒了下去,幸好被一棵树扶住了身子。那只右腿已经露骨,白森森的透心凉,她只好忍着不去看它,但那惨痛的一幕却是久久也挥之不去的。
她还在这迷失森林里,雾霭依旧笼罩着四周,只是那怪物却突然消失不见了。
而霎时,她的心又腾地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半裸着的后背寒气凛然逼来,全身不住的一阵寒颤。两耳警觉的听着由背后传来的脚步声。
忽然间,她的左肩被什么给牢牢的钳住了,浑身的细胞猛地一抖。看来是躲不过了,若是如此,她便定要将那最美的笑容留在脸上。
于是,她闭上眼,艰难的勾起了苍白失色的唇角。面上无泪。
“好点了没?”一个富有磁性的声音在耳旁轻柔响起。
林惜若惊异的睁开了双眼,朝左肩的方向望去,竟是人的手!她立刻像弹簧般的转过头去,果然是个人!
“你——”眸中是张陌生的面孔。虽然相貌平平,但眉宇间却英气十足,最重要的是他的嗓音非常好听,如甘泉般有种治愈人心的神奇功能,仿佛只要一听,伤口就能跟着愈合了一样,或许和音乐疗法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吧。
只是,这样一个禁地,怎么还会有别人呢?难道也是像她一样因为一时好奇就误入了么?
“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这?还有,你可知道刚才那个庞然大物去哪儿了?”她一口气问了三个问题。
然而,走到她面前的那个人却忽然面露愧色,神情也变得尤为不自在了起来。林惜若正心生好奇着,可他接下来的话却是将她雷得一塌糊涂。
“刚才你看到的那个庞然大物就是我。”
什么?!“你……你开什么国际玩笑呢?这可一点也不好笑。”就是,怎么可能嘛,站在面前的明明就是个温文尔雅、气质非凡的男子啊!怎么会是什么……怪物呢……
她的目光忽然停留在了那男子腰间别着的一束流苏之上,而她还清楚的记得,之前穿透自己右腿的那只巨爪上挂着的正是这样的一束流苏!
清风拂过,流苏跟着衣角飘飞了起来,她的心不由得战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