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周美蓉出了医院大门。司机老周还是如往常一样。等在门口。自从周美蓉腿不太利索了。并且苏卿依出事以后。夏其琛无暇顾及太多。不顾周美蓉的强烈反对。还是给她把老周召了回來。以前夏其琛的父亲还在世的时候。老周就是他的司机。后來。他去世了。老周也就辞了这个工作。
说是司机。不过是顾忌老人的安全。怕她无聊罢了。
周美蓉心事重重的上了车。唉声叹气。
“太太。苏小姐怎么样了啊。”老周见她面色不善。唉声叹气。料想是出了问題。只好來问问。
“老周。我错了吗。”刚刚还强自倨傲的妇人。放佛一夕之间苍老了。眼角的纹路。更显深刻。“我不知道我是否做错了。明明我应该很难过的。那是阿琛的第一个孩子。明明我应该把她接回來。哪怕就是想要照顾她。明明我不应该那么迂腐。过去的事应该就让他过去了。我还在纠结什么呢。”
周美蓉无力的靠向车后座。“我也不知道我在做什么。为什么我不能毫不犹豫的给那个小姑娘一丝心安。听到的和看到的感受到的。都不一样。到底我该相信谁。或者是相信我的直觉。”
老周并不急着开车。回过头來。看着后座那个疲惫的夫人。
精致大方的妆容。并不能掩盖她的疲惫与沧桑。说得对。人最不能骗人的。便是眼睛。饶是周美蓉想要狠心。想要置之不理。却还是做不到。这一点。老周是明白的。为夏家开车这么多年。老周对这个夫人的为人处世说不上十分了解。但是。到底也是知性优雅的闺秀之风的。
“夫人。有时候。眼睛看到的。听说的。都不一定是对的。”老周只是一届粗人。也说不出太好听的话。但是这样浅显的道理。还是略懂一点的。“到底如何。你得看自己怎么想。千万不能被先入为主的隐瞒了心思。我觉得。既然找不到结果。两头为难。不如一次一次求证好了。时间长了。不管是谁撒了谎。不管其中有什么破绽。总会有漏洞的。”
对啊。两个人。江夫人冯芳仪的先入为主。苏卿依的无力辩驳。不管怎样。两个人的话。是不会同时成立的。周美蓉要做的。是求证。以前不曾自己认真分析。就判了苏卿依死刑。实在是自己太草率了。
人啊。总是被所处位置蒙蔽了双眼。周美蓉一听到关于儿子的事。就抓狂了。哪里还有心思來分辨真假呢。到如今。作为外人的老周。随便提几句。周美蓉一直纠结着的心。就豁然开朗。
“直接去蒋家大宅。”周美蓉吩咐老周开车。自己在后头小寐。心里还是纠结的。
千万般纠结。还是只有那句话。冯芳仪沒理由骗自己。可是。苏卿依也不像那样的姑娘啊。还真是纠结啊。
一路上红灯加绿灯。车子走走停停。周美蓉坐在后座。有点恍惚的感觉。去了要怎么说呢。是兴师问罪吗。是吐槽吗。是抱怨吗。还是再次求证给自己一个不要愧疚的开脱的理由。
老周在前头开车。也是思索了好久。终于决定还是给夏其琛发个短信。短信的内容不多。只是叮嘱夏其琛有空多去陪陪苏卿依。老周终究还是沒有大刺刺的坦白周美蓉已经去过了。好久以前舒洛珍去世的时候。夏其琛对太太发脾气。可是记忆尤深呢。但是。潜意识里。老周害怕这个小姑娘出事。不管有沒有用。能不能帮得上忙。去看看是必定的嘛。点到为止即可。
夏其琛正在开会。
夏其琛如今难得露面一次。但当然是一出现所有事儿都找上门了。各种会议各种文件各种草案。
夏其琛也是不想出來的。一刻都不想离开医院的。可是实在是不得不抽身出來。并且看苏卿依今天气色不错。所以才放开了胆子离开她的视线一次的。
看了老周的短信。夏其琛一笑置之。尽量推掉可能推掉的事儿去陪苏卿依。夏其琛也想啊。这个老周是太操心了。夏其琛把手机收回兜里。继续自己堆积起來的忙碌。直到很久以后的后來。夏其琛才明白。这一个看似漫不经心的短信。促使自己导致错过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