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仍旧是那般的昏暗,狂暴的大风刮起了漫天尘土,带着尖锐的呼啸声将烈日遮蔽,原本蔚蓝的天空此时灰暗无比,那狂风中夹带着的沙尘打在脸上,如刀割一般,竟那般的生疼!
“少爷,前方不远处就是落日镇了,等到了那里,我们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番。”
一辆车骑在荒漠的小道中缓缓行驶,驾车的乃是一名六旬左右的老翁,长时间的长途跋涉让老翁的脸上布满了疲惫之色,身上的灰色长袍中布满了暗褐色的斑纹,仔细望去,那是一块块血迹。而在车骑的后方,跟着六名大汉,这六名大汉几乎都身负伤患,一脸愁容,这些日子来,随行的原本有二十多人,但有十多名弟兄,已经倒在了后方,为了身前的少爷,他们无所畏惧。
虽然这一行人已经被追杀多日,身形早已疲惫不已,但是他们并没有放松任何的警惕,从他们的眼中,能够看到时不时闪烁的精光!
“荣伯,为什么?”
车骑之中传来稚嫩的少年声音,声音中夹带着一丝颤抖,一种绝望,这一路上若不是荣伯与母亲留下的护卫拼死保护的话,自己早已经死在了一个不知名的角落之中了,又如何能够活到现在!
荣伯闻声沉默了,就算是他已经六旬的年纪,也无法回答车骑中少年提出来的问题,这个问题太简单,却又简单的让人无法说出口,谁都明白的答案,谁也无法明言!
“吱呀~!”
车骑上的门被推开了,一名十五岁左右的少年从车骑中走了出来,坐在了驾车的荣伯旁边,虽然刚才他的声音中夹带着一丝恐惧,但是此时此刻在他的脸上,看到了只有平静,一种不应该是这个年纪能够拥有的平静,让人看着心疼的平静。
“权势,真的那样让人着迷么?”少年仿若说着一些不相干的事情,双眼摇摇看着远方,不知在那漫天黄沙的荒漠深处,是否能够拥有自己的安身之处。
“少爷,恕老奴说不上来,权势这东西,每个人的看法都不一样吧,也许在有的人心中,权势真的值得他用一切去换。”
荣伯本不想开口,但是不知为何,还是说了几句,走到这一步,是谁也没有想到的,虽然自己早已经料到会有这样的结局,但没有想到的是它会来得这么快,来得这般凶狠。
“可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与他们争权夺利,我只想平平淡淡过完这一生,难道这也有错么?嫂子,大哥,你们真的忍心下手啊!”
少年仿若自言自语一般,语气中充满着浓烈的不甘,眼中逐渐出现了一丝丝的仇恨之色,但很快便消融了,别人能够对他下手,但是他却于心不忍,在他的心中,他宁愿这是一个梦,不愿意相信这一切是真的,自己的大哥竟然真的派人追杀自己。
“辰皓少爷,要俺说,我们直接杀回国都,将这一切都禀报给老爷,老爷一定会给三少爷一个交代的!大少爷与大少奶奶那么过分,就连我们兄弟们都看不过去了!”
车后一名壮汉突然出声,他的心中早就憋着一团怒火,虽然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兄弟相残这等事情,在他们看来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就算早有耳闻这些权势背后的血腥,但是如此血腥之事,他们实在是不愿意相信就发生在自己的身旁。
“牛二,别说了,就算我们还能够回到国都,那又如何,你认为蓝公爵还会相信我的话么?若是相信的话,又怎会将我逐出家门,而我还是庶出,你知道什么叫做庶出么?回去注定是死,能够远离王朝,或许会有一条活路。”
辰皓惨笑着,回去的路早已经不存在了,唯一的希望,便是不断的前行,远离王朝,或许真的能够逃得一命!
突然,一声异响从远处树林之中传来,荣伯神色一冷,来不及呼喊什么,右手当即抽出了随身携带的长剑,朝着前方猛然一挥,‘嗔’的一声,一只短小的箭头插到了一旁的车厢上,那箭头之上泛着墨绿的光芒,想必是已经催了剧毒,一击必杀之心由此可见!
“小心,护少主周全!”荣伯见到那墨绿的箭头忍不住吸了口冷气,一把将辰皓推进了车厢之内,而马车后面的六名大汉也立即抽刀上前,护住了马车周身,警惕的望着四周,这一路上,这样的偷袭已经遇到了太多次,他们早已经习惯该如何应对了!
辰皓待在马车车厢之中,死死的咬住了自己的嘴唇,一丝丝的鲜血随着牙印不断流下,滴在他那紧握的拳头之上,双眼中好不容易推下去的恨意,又再次浮上,任谁也无法想象,一个不到十五岁的少年,他的眼中竟然会有着这样可怕的恨意!
真的,不肯留下一丝的活路么。。。
然而,荣伯与六名护卫等待了半天,却不见树林中在发生任何的异动,仿若这次来偷袭的只是一个人,一击不得手立即远遁,荣伯却也不敢轻易的去树林之中查看,毕竟这行人之中只有自己的武功最高,一旦自己离开了马车,万一在发生了什么变故,便会来不及了!
正当大家都要松口气的时候,一声声可怕的异响终于再次发出,那是长弓射箭时发出的噗噗之声,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