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目光注视下。傅妧竟莞尔一笑:“可惜。我看不出有什么好谈的。一來。我沒有解药能救太后。二來。”她眸光流转。似是试探又似是嘲讽。“我也不知道那份让你如此着急的遗诏。究竟在哪里。”
秦烨亦报之以一笑。烛光在他脸上投下了深浅不一的影子。映得他的笑容宛如鬼魅:“但是。你却有想救的人。还不止一个。”
傅妧不去接他的话头。只淡淡道:“不过我真的很好奇。那份遗诏里究竟写了什么东西。能让一国之君如此慌张。大约……和孝奉太子有关。”
提到孝奉太子秦颐。秦烨的脸色果然都变了。半晌他才咬牙道:“什么孝奉太子。不过是个蠢物罢了。”
傅妧嘴角微挑:“可是你口中的‘蠢物’。哪怕是死了。也能轻而易举地把你苦心经营的一切都毁掉。”
她显然戳中了秦烨的痛处。他猛然将手中的蜡烛丢过來。傅妧闪身躲开。火苗在地上跳跃了两下就彻底消失了。黑暗中。傅妧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糊味。显然是刚才。火焰已经烧到了她的头发。
然而他很快就镇定下來。再度开口道:“只要你帮我套问出遗诏的下落。我可以答应你的任何条件。”
傅妧“哦”了一声。反问道:“如果我开出的条件。是要你一命抵一命。给孝奉太子陪葬呢。”
她话音刚落。一直站在秦烨身旁的宦官已经有了动作。殿门和窗户都是紧闭着的。傅妧根本无路可逃。因此只能任由他反扣住自己的双手。把自己推到了秦烨面前。
膝窝里陡然挨了一脚。她被迫跪在秦烨面前。而他已经又点燃了一根蜡烛。举到了两人中间。与此同时。面纱已经被他狠狠扯落。
他的眼睛里有着做梦一样的神气。在手指抚上她的脸颊时。他幽幽开口。声音也好像是在梦里漂浮一样:“多美的脸啊。”他冰冷的手指在她脸上游|移。像是一条蛇从肌肤上爬过。傅妧从心底涌起了厌恶感。恨不能把那只手剁掉。
那一刻。她终于能理解秦飞雪的恨意了。被这样一个人触碰。确实比死还要难受。长期处在这样的折磨下。秦飞雪的心态扭曲。也是难免的。
看到她满脸的抗拒和紧闭的眼睛。秦烨轻笑出声:“不要怕。拜你所赐。我现在已经做不了什么了。不过自从出了那件事后。我反倒喜欢看别人在我面前表演。你说。你是想要一个都城里最肮脏下贱的乞丐。还是军队里最粗莽无礼的汉子呢。”
傅妧猛然睁开眼睛。目光中并沒有秦烨预想中的恐惧。“两个都不想要。”
秦烨恶毒地笑笑:“那么。你是想要一个阉人了。说实话。他们在这方面虽然天生有缺憾。但是很会想法子从其他地方弥补。他们的表演。也很能让我满意。”事实上。这些天來。他几乎已经看遍了所有的花样。
他后宫里那些年轻貌美的妃嫔。他是再也有心无力了。然而那些正值青春妙龄的女子。哪里能耐得住空闺寂寞。从前他正常的时候。后宫里偷人私会的事就偶有发生。如今正是屡见不鲜。
一开始。犯了宫规的妃嫔都被他以残暴的手段处死。然而。在又一次撞见了一个妃子和侍卫苟合时。他竟然找回了一丝久违的兴奋。
如今。看着眼前这张绝色的脸孔。他不由得开始幻想。如果是这样一个女人在面前被糟蹋。该是何种的盛景。
然而。耳畔传來的清冷声音打破了他的幻想:“现在这个时候。你最好还是想想那份遗诏。毕竟。如果遗诏被公开。你将成为第一个被从皇位上赶下去的人。而且。还要背上弑君和杀兄的罪名。遗臭万年。”
他再也按捺不住。狠狠给了她一个耳光。看到她脸颊上迅速泛起的红痕和嘴角沁出的血丝。才感到一丝快意。
“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想办法把遗诏弄來。要么生不如死。”他下了最后通牒。过去。他对女人一向是有耐心的。但是现在。只有听到她们的哭喊。看到她们的血泪。他才能找到一点生存的意义。
“我要见洛奕和简兮。”傅妧简短道。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坚定。
秦烨显然也不想和她继续进行无谓的争执。于是只冷笑道:“两个人。你只能选择一个。”这已经是他的最大让步。事实上。他现在很想拧断她的脖子。能看到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流露出对死亡的恐惧。该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啊。
知道对方不可能同时把两个人质都带到面前。更何况。慕三千也落在了他手里。于是。傅妧最终只说出了一个名字:“洛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