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而俊秀的脸容。低压着的浓眉下一双深黑的眼瞳。内里深处却像是能焕发出种种奇异的光彩似的。夺人心魄。
看到洛奕出现在这里。傅妧觉得一点也不奇怪。尤其是在听到了刚才那老宫监的话之后。
她下意识地去看太后。只见对方皱纹遍布的脸上并沒有一丝颤动。
“你是什么人。”太后稳稳出声。不见丝毫慌乱。
“你觉得。我是什么人呢。”洛奕反问道。眼眉微挑。露出浅浅微笑。
“三分相似的容貌。再加上一点小把戏。能骗得了他。却骗不过我的眼睛。”太后冷然道。语声中已带了杀气。
“只不过是骗不过你的心罢了。因为你早就知道秦颐已经死了。对这点确信无疑。所以无论看到怎样相似的人。都不会上当。”洛奕亦用同样冰冷的语声回敬。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在这里装神弄鬼。”
“只是想问一个问題。当年。到底是谁杀了秦颐。”洛奕一字字道。
“秦颐是病死的。你到底是什么人。费尽心机要混进宫里有什么企图。來人。”听到他提起秦颐时。太后明显有些慌乱。
然而殿外仍是一片寂静。原本应该出现的侍卫和宫人都沒了踪影。太后这次才真正乱了。不由自主地跌坐在榻上。傅妧上前扶住她的胳膊。柔声道:“太后小心。”
太后只觉一阵香气袭來。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这夜如此寂静。仿佛又回到了十几年前。那个时候。先帝还在位。只不过近日來有些发烧咳嗽。听宫人回报说。储君也有些抱恙。想请她移步一看。
太子府离皇宫不远。但她挂念着皇帝的病情。便推却了。只传了太医去太子府诊治。然而终归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到了半夜。看着皇帝的病情稳固了。她还是漏夜出了宫。去探视秦颐。
因未请皇帝的旨意。她并沒有大张旗鼓地带许多人。只带了随身伺候的宦官杨志。
那夜的太子府。像现在一样寂静。伺候的人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甚至连太子的卧房都沒有半个人影。连灯都沒点一盏。
她有些生气。打算叫太子妃來训斥一番。然而撩开严密捂着的床帐。就看到了脸色灰白的秦颐。那样的灰白她是见过的。活人脸上再沒有那种颜色……
太后猛然从回忆中清醒过來。指着洛奕道:“你……你会……妖术。”说完这一句。她仿佛承受不了那样的精神压力。头立刻耷拉了下來。显然是昏过去了。
目光的对视被打破。洛奕也踉跄着后退一步。随即又上前去抓住太后的肩膀摇晃:“到底是谁杀了他。到底是谁。”
看洛奕的神情。傅妧就知道。他沒有从太后的记忆里找到答案。于是她轻轻握住他的手腕:“ 记忆是不会说谎的。而且。我也相信。一个母亲。绝对不会亲手杀害自己的儿子。”
洛奕的眼底已经泛起了血丝。他反手抓住傅妧的手腕:“那你说会是谁。”问出这一句后。他才惊觉自己的失态。闭上眼睛平静片刻后。他再度开口:“你……都知道了什么。”
傅妧轻轻一笑:“都只是些猜测。”
“什么样的猜测。”他固执追问道。
“比如……皇后杨氏。曾经是秦颐府中的一名姬妾。”看到洛奕眼底不依不饶的神情。傅妧轻轻叹息一声。“又比如。秦颐身故时。已经有了几个儿子。虽然在后來的几年中。他们都无声无息的消失了。但世事难料。想來总会有幸存的人。”
“很接近事实。”他如是评论道。“但是。还是有一些误差。”
“什么样的误差。”这次。轮到她扬眉反问。姑且不论那老宫监看到洛奕时的诧异神情。就连太后刚才也说过了。洛奕和秦颐有三分相似。那么。他们极有可能是父子。
为了莫名身故的父亲來向西陇皇室复仇。似乎也说得通。傅妧想不出。还会有什么样的误差。
“我。并不是秦颐的儿子。”洛奕唇边溢出一丝苦笑。“或者说。我沒有那样的幸运。能成为他的儿子。”
“那你为什么……”既然不是秦颐的儿子。为什么那么执着于追寻秦颐的真正死因。傅妧的这个问題还沒有问出口。就听到门外忽然响起的嘈杂人声。
在众多杂乱的脚步声和兵器碰撞声中。一个女子的声音格外刺耳:“他们就在里面。我亲眼看到。他们想要杀死皇祖母。”
是秦飞雪的声音。紧接着。一队全副武装的侍卫就冲了进來。在看到人事不省地歪在榻上的太后时。所有的矛尖立刻都对准了洛奕和傅妧。
汗……以为已经设置定时了,晚上才发现忘记了,火速更一章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