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09-24
荆州知府与江陵知县采取的是封府之计,将张府活物悉数驱往张府老宅,敬修六兄弟及众叔伯分开拘押,其余人等送进门去,外面用盖着红漆大印的封条一挡,并留下差役看守,立即老宅内外就变成了两个世界。
这一封便是半月,若非叶挽除恶狗、蓄米面,合府上下不知要被饿死凡几,那些毫无自保能力的小孩会被饿犬撕咬凡几?
刑部提审官员一到,立即撤去封条,把重要人犯一应拘至大学士府。那里有一些房屋被改成了囚牢,用于投放张氏的重要男性成员。
张氏老宅这番切切实实只余下妇孺了,刑部官员搜查一遍,没有发现藏下什么重要财物证物,便舍之而去。
老宅之中藏匿的米面只能应付一时之需,随着时间的推进,张家人的御寒之物、果腹之米又出现了短缺。
去岁,张府已经疏散了一部分,奈何张氏是个大族,仍留下了近百家小。其中包括了已年届八旬的赵太夫人、年逾六旬的王老夫人,年幼的张重元、张重辉、张蔓,这些人不仅必须得吃饭,还必须吃好饭。
怎么办呢?几颗米难死了英雄汉!好在钦差一到,另辟大学士府为审案之地后,对老宅的封控就取消了,张家人已经可以外出相借粮袜度日。但谁都知大学士府上牵连巨案,招惹圣聪不悦,因此就算家中不缺银粮,亦不敢借予他们。
当然也有个别人借得米粮若干,但这些人多数情况下也是偷偷生火炊熟,这就是人心难处的地方。
重辉一家人,作为大房自然要想得更多,承担更多,所以高氏和叶挽二人操劳无尽。
想想敬修已被刑部收监,必得见上敬修一面,安抚其心,以免历史上张敬修狱中自尽的惨剧真的发生。
但是找谁借银子贿赂那牢卒,买得这通行的便利;找谁借得米粮,饲养这一家老少。叶挽深锁眉头,困倦地偎依在高氏身边。高氏也想不来还可找谁借得钱粮。无计可施间,她想到了一个人,说道:“尚有一处或可一试,说来此人同辉儿关系还非同一般!”
叶挽抬着重重的眼皮哼道:“这老宅之外孩儿怎有关系?”
“却是有的,正是那致仕在家的胡侍郎府上。”
又是官宦,这几天白眼见多了,叶挽劝道:“娘亲,方今张府落难,乡党避之唯恐不及,既是朝中人士,消息必须灵敏,安敢解囊相助?”
“无妨,胡侍郎与你父同为荆楚乡党,为娘与胡夫人亦情同姐妹,怀我儿之时,胡夫人亦身怀六甲,两家曾指腹相约,若是诞下一龙一凤,便结通家之好,其他书友正在看:。有此关系,为娘前往,当可马到功成。”
叶挽闻言方知因果,原来这个小重辉还有个未婚妻,哎!自己连女朋友都没有,小重辉这光屁股娃都有老婆啦!嘘唏之余叶挽提出亲往胡府试探一番,不光是借钱,借机也观察一下家庭变故之后,这门亲事有无承继的必要。
经不住再三央求,高氏最终也就同意了,毕竟自己是妇道人家,不好抛头露脸,敬修入牢家有聪颖之子,自然听他的安排。
但是让这个娇生惯养的小儿出去求乞,她的心中终是万分不忍,于是跟在后面偷偷观看。
风推着落叶与碎砂、还有小重辉单薄的身影,披着夕阳的余辉中,往远处飘去。此行甚远,唯有月娴相随,不知吉凶。
望着孩子埋头苦行的样子,躺在屋角的高氏难过得差点哭出声来,她竭尽全力地抽了几下脖筋,有气无力地吞咽了一下。可怜娇儿,本是掌上明珠,怎落得个上门求银……
“笃笃笃”,叶挽刚敲门环。
胡宅门院突然洞开,一位年近五十、头发微微发灰、蓄着一部浓须的男子在门院陪同下走了出来,一幅正要出门的模样。
这位莫非就是未来的老丈人胡侍郎吗?
他除了老点,还有就是衣袍有点味,鞋子虽未见补过,却十分陈旧,服饰手工毫无考究,搭配得有一丁点难看。给人的感觉是有点邋遢!
正要出门有人打挠,这人估计是心里有点不喜欢,恶恶地阴着脸。
等他发现敲门的只是一名稚童和一位美貌婢女时,不由吓了一跳,问道:“童儿,父母焉在,敲我柴扉,所为何来?”
情绪低落的叶挽本不待多言,但是有求于人没有办法,只好行上一礼,不安地说道:“小子特来求见胡侍郎胡大人。”
由于家道中落,最近叶挽变得有些寡言少语,让他跟小重辉岳丈家、这位老阴着脸的人套近乎还真是不习惯。
“老夫便是胡震!”
“给侍郎大人请安!”
“你系何人,所为何来?”
“小子来自张家。”
“啊——张府小儿,可是张江陵府上?”
“正是——”
叶挽突然有些犹豫,大门洞开,看得见这胡宅院落也不小,若大的家业,老胡却是一副寒酸的样子,莫非是外强中干,或是悭吝至极?如果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