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09-13
血腥清算即将展开,叶挽忙得要命,这一系列的布局,连他都不知道能否给张府带来一丝生机?但人事总是要尽的!
于此风声鹤唳之时,他又在干什么呢?
明万历十年一月,在荆州府江陵县的张府后花园里,有位年幼的公子带着两个书童,沿花径匆匆行来,临近一座假山,先警惕地看看四周,然后猛一闪身钻了假山背后,鬼鬼祟祟的。
这座大假山以太湖奇石堆砌,周边名贵花草相衬,有水湖石中空之处引流而出,若瑶台抛下玉串珠,晶莹剔透,十分养眼。
假山之畔,酥风扬起绿柳枝,倒映在池塘里,锦鲤悠游微微泛出水圈,还有一两只家雀从朱檐画栋的空隙里钻出,那里或是它们筑巢的洞穴。大学士府的一切大方而怡然。
但就在那湖石遮避的一个中空洞穴里,刚才溜进来的三个人迅速脱得自己,分别找上洞内本就备好的小竹筐和小铁锹,正在紧张地挖坑运土。
看这大学士府气势恢宏,必是王公贵胄的府邸,观这小公子的衣着服饰自是豪门小郎。
所谓君子不处险地,很难想像这种含着金钥匙的人,会躲到假山的石穴里来挖坑。
但是没办法,为了活命,总要做点准备。这是叶挽带贴身书童在紧锣密鼓地进行备难第一方案——“挖地道”。
两名书童比小重辉略大三五岁,但还都是小孩子。
难以想象,他们小孩玩家家式的“愚公移山”,竟然挖得一坑,有一成人大腿深、有一锄头把长宽。
这三名小儿的劳动能力并不高,可以想见他们已然经营多日。
他们很聪明,因怕挖坑引起头顶湖石塌陷,不知从哪里移来几个木架子放在四周、又横几方木板在架子上方。
以三人可怜的臂力,我们可以想像这些木料不会有多大?这石头若是真的塌陷下来,那小小的预防设施估计全然无用,但这是没办法的事!
叶挽看着木架郁闷地想:老天爷,怎么可以将我投到的行将倾覆之巢,却不给我一个成人的身体,做所有的事都是事倍功半,!
由于叶挽太小了,要是掉下坑,爬上来都能艰难,所以主要由那两名书童滑进坑中挖土。
他能干的活十分有限,只能帮忙递个工具,搬个不大的石头或土块什么的。不过偶尔也挥动肉乎乎的小胳膊指挥点什么,奶味十足地说点什么,但毫无领导气质可言。
三人正在干得起劲,后花园里突然传来焦急的叫唤声:“公子——公子——”
叶挽嘟着嘴小声叫道:“不好,是月娴,快上来——先洗手手,头上的土拍一拍,擦一下,套回衣服。”
再然后三人手忙脚乱地开始洗濯和穿衣。
那小桶、水与干巾都是事先在洞里备好的。
“汝二人如何在此地?”月娴搜到了假山附近,听到假山里边有异声传出,偷偷越过去看,先是看到了公子的两名书童赤身**,惊问道。
两书童尚未答话,光溜溜的叶挽崩了出来,月娴一见惊恐地大喊:“公子也……”
这月娴已是十六岁的姑娘的,对贵府高第许多乱七八糟的事也曾耳闻。见三名小孩赤身**在山洞里,见到她时又是满脸的慌张,正在着急地套着衣物,只疑如偏屋老爷张帆与书童一般,做了阴阳不调的苟且丑事。
“这两名恶奴,竟将公子带坏了?”月娴一急,哭了出来。
她是张重辉的起居丫鬟,小公子出了事,她的责任可是很大的。
张府家教甚严,此种情景若是让老爷知道了?一念至斯,月娴的脸变得非常苍白,大老爷张敬修现任礼部员外郎,执礼甚严,最是忌恨断袖之癖!
三下五除二,叶挽麻利地将银白隐花盘领襕衫套上,拿着绾带,蹦到泪涕齐下的月娴身边,小心地说:“莫要哭出声来,让人察觉就大麻烦啦——月娴姊姊,快帮公子扎上。”
“嗯嗯——”月娴想想也对,急忙用袖子抹一下双颊,接过绾带替公子打扎。
扎好后,那两名书童也扶好头巾、穿好短褐、套上布履,走了过来。
“滚开——”月娴柳眉倒竖。对这犯了“大罪过”的两名书童,她可不会象对小公子那么和霭。
书童们吓了一跳,常日里和善的月娴姐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凶,二人不敢靠近,只好远远的缒在后面。
由于白天过于劳累,六岁的身子太娇弱,小重辉饭后、问了父母安,就早早睡了过去。
是夜月娴很矛盾,不知道该不该向老爷和夫人报告。那两个恶书童,诱骗公子干那勾当死不足惜。她作为举报人或可无渝,可是小公子也是要吃家法的,他才六岁,要是打出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
缓缓挥动流萤小扇,赶着蚊虫,望着云锻丝被边小公子露出来的小脸,正痛苦地拧着眉头,好象在做恶梦,月娴变得非常担心!
白天他受了怎样的“非人待遇”呀,不行,这事一定不能让它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