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歌却只是看了崇恩一眼,随即又提笔画了几笔,才从容地放下笔,从莲花上走下來,
崇恩见得她的形容,心中立即隐隐作痛,
她果然是放得开,说明白了,就可以放弃和忘记那些情感,可他呢,留他一个人在原地,却不知道有什么意思,
三人之间气氛古怪,离止也站在一边,含笑着看着他们,
片刻之后,那两人还是沒有要说话的意思,离止就笑着走了过去:“画了什么,我來瞧瞧,正好,崇恩圣帝有些话,想对你说,你便跟他去说说吧,”他与上歌错身而过,低声说:“有些事,说开了也好,”
他轻飘飘走过去,走到上歌刚才的位置,漫不经心地拿起了她的画,
上歌有些愕然,但还是听话地走了过去,
崇恩看着这一切,心中更是惴惴,上歌,是真的非常、非常听离止的话,
她走到崇恩身边,已经恢复了笑容,她灿然一笑,明媚中更带了几分的坦然,崇恩心中一跳,不由自主又是一痛,
这个笑容,像刺一样,哽在了他的心口,
“圣帝,”她疑惑地喊了他一声,
崇恩一愣,心思立即就沉了下來,那些话反而不知道如何说出口,
他很想唤一声上歌,张了张嘴吧,却不能开口,
那边,离止拿着上歌的画,笑着摇摇头,放了下來,上歌的眼睛一直就盯着他,见他摇头,立即就沉下了嘴角,离止哥哥是觉得她的画不好吗,为什么摇头,她画的可是离止哥哥呢,
正瞧着离止,忽听崇恩问:“东瀛山后的那些鸢尾花,开得可漂亮,”
上歌心不在焉,随口应道:“挺漂亮的,”
“我该是叫你上歌呢,还是叫你小白呢,”崇恩见状,心口发苦,忍不住自嘲道,
“什么,”上歌一颤,连忙回头,
崇恩盯着她的眼睛,他不想错过这一次的机会:“我该叫你上歌,还是小白,上歌儿,你还要瞒着我到什么时候,”
上歌瞧着他,此刻的崇恩,跟她认识的任何时候都不同,他身上那浓得紧紧包裹着人的悲伤,令人窒息,上歌突然有些不敢看他,可他的话说出來,又硬生生扯痛了那些被掩藏的硬伤,她脖子僵硬,移不开眼睛,就连移动一步,也不能,
气氛有些古怪,
离止拿了画,悄然退离这个地方,
上歌需要一些私密的空间,说一些只有他们两个人才可以说的话,
而他,也沒有足够坚强的心脏,去听,
他退出密林,回到大厅里,如果上歌儿选择回來,她会到这里來找他,他就在这里等着,如果她选择崇恩……
离止握紧手中的画,心想,那么,他会祝福她,
离止的一举一动,崇恩沒有看见,上歌眼角余光却瞧得清楚明白,她心中说不清楚的恻然,竟带起了一股难言的愧疚,
崇恩说话了:“什么时候忘记我的,”
“飞升上仙之后,就忘记了,”
上歌因离止离开,心中本來已经着急,但崇恩发问,她便不能不回答,话说出口,她倒是瞬间就安定了,其实也沒有什么的,她早已经想明白了,那些过去,她已经决定释然,就不会再去想,再去为此纠扯不清,
但她一个人的明白,其实算不得明白,两个人都懂,才能真正解脱,
上歌定了定神,慢慢道:“崇恩……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我只是个小神女,但我妄图喊一声你的名字,就是要把圣帝你,放到跟我同等的位置上,崇恩,早上我也许说得不够明白,你并不能真的了解,我想,我们之间总需要一个了结的,从前,你并未欠我什么,如今也不欠我什么,不管我是小白,还是上歌,我对你都是真心实意的,也正因为如此,就算崇恩你并未真的对我动情,我也不会怨恨于你,这一点,我想你应该可以相信我的为人,”
崇恩越听下去,越觉得心头不是滋味,
他活了上万年,难道自己的感受,自己也分不清吗,來这里,难道仅仅因为内疚吗,
崇恩急道:“上歌,你听我说,我不是……”
“崇恩,过去的都过去了,”上歌瞧着他的眼睛:“受制于往昔,是执念,”
空气安静了,什么都停止了,
他的心,也止于这一刻,
上歌的眼睛那么坚决,她说话的语气,真的当他是个陌生人了,就像对待一个陌生人那样,对他的爱恨,都不再关心,
她转身走开,身影窈窕,那其中的决绝,却让他的心刺痛起來,
崇恩不明白,明明是指尖的情,怎么就那么轻易逝去,
不,他不死心,
花自香一次喝醉了,曾经玩笑着揪着他的衣领笑着说:“圣帝,你不沾一点儿情滋味,可真是幸福,情之一事,其实最是伤人伤己,你看,沒有就是沒有,得不到就是得不到,任你怎么期盼,也沒用,”
可他不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