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道朱子七闻言,面色一僵,转过头不再多说。
他还拿不稳,上歌到底听到了多少。
上歌没有发现他的异常,伸头到屋子里张望,见桌边坐着一个青衣男子,挑眉笑道:“对了,刚刚跟你说话的人是他么?”
这个男人长得不好看,她只看了一眼,连长相都没有记住,就别开了脸。
朱子七笑起来:“这是我在江都的朋友,江陵。”他不想多说自己朋友的事情,似乎说多了会让自己无所遁形,欲盖弥彰地转移话题:“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上歌搔搔头,本来她还想多问一句:你是不是因为展实意没来,所以不想吃饭?但话到了嘴边,怎么也问不出口,又被朱子七瞧得有些慌,只好闷头傻笑,半天憋出一句:“你没来吃晚饭,宋子怡挺担心。”
“我吃过了,你还有别的事吗?”朱子七带着笑,撵人的意味十分浓。
上歌看着他如花一般的笑脸,心就软了几分,正想要不直接问算了,她张了张嘴:“我其实……”
“老板!”刚刚准备问,宋子怡突然从外面冲进来,打断了她的话:“展捕快……”
上歌听到展捕快三个字,一下子雀跃起来:“展实意回来了?”
“哎哟,不是。”宋子怡喘了口气,飞快地说:“不是展捕快回来了……不是不是,展捕快的确回来了,不过展捕快的娘展夫人,也跟着来了!就在前厅等你呢!”
上歌愣了一下:“展夫人来找我干嘛?”
话是这么说,可脚却已经迈开步子,往前厅去了。唐世礼拧着眉头,也跟在他身后出去。
上歌消失在院门口,没注意到朱子七蓦然沉下的脸色。
他身边叫江陵的男人看着上歌消失的方向,带了几分笑意,心情颇好:“这姑娘就是你说的,你那个比较有趣的老板?确实挺有趣。”刚刚上歌想问又不敢问的挣扎表情,他通通都看在了眼里。
“嗯。”朱子七随口答了一声,身体似乎在往下坠,油然升起一股失落感。
展实意的娘来了,点名要见上歌?他扭头对江陵道:“你先坐一会儿,我去看看。”说着,不等江陵回答,已经先出门去了。
身后,江陵摇着手里的扇子,低低笑了起来:“这么着急?有意思……”
上歌走到前厅,远远就看见白无垠站在厅里,一脸不悦地瞪着她的方向。她觉得奇怪,自己今天没招惹白无垠啊!他这个表情,很像要吃了她啊?尤其是她走过来时,他的眼睛瞪得格外大,那嘴型是:“你吃饱了撑了呀,来干嘛!”
上歌搔搔头,也用唇语问他:“不是展夫人让我来的吗?”
白无垠恨铁不成钢地瞪她:“让你来你就来,让你去死你去不去?”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好看的小说:!”上歌气极,决定还是懒得理他的好。
可白无垠堵在门口,她过不去,两人正僵持间,忽听白无垠身后的前厅里,想起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无垠,你让她进来。我倒是要瞧一瞧,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迷得我家实意丢了魂落了魄,连家都不想回!”
上歌一听,双目炯炯有神:敢情这展夫人过来,是要来兴师问罪的?
她早就听说过凡间的婆媳关系是古今第一矛盾,果然如此。莫说她跟展实意还没有什么呢?这展夫人就杠上了自己?
上歌来了精神,推开白无垠大步走进厅里。
厅里的雕花木椅上,稳稳坐了一个年逾五十的贵妇人,身穿一身暗红色团花锦缎,满头珠翠,露出的半截手腕上,带了一只翡翠镯子。她两手端着茶杯,轻轻吹一口气,喝一口茶水,姿态显得高傲疏离。
见上歌进来,她放下手中的茶杯,不冷不热地扫了一眼上歌,打量中带点鄙夷:“你就是上歌?”
果然是个没教养的乡野丫头!哪家的大家闺秀走路跟她一样,带起的风能将人吹倒?
上歌笑嘻嘻的,不知道是少根筋儿还是装作不懂:“嗯,你也听过我的大名啊?”
展夫人冷哼一声:“如此不知礼数,光天化日之下,公然勾引我儿。老身就是常年坐守本家,也有所耳闻!”
“娘!”展实意没想到展夫人居然一开口就是这样难听的话,觉得十分难堪,语气又震惊又无奈。
早知道娘亲过来是要说这些伤人的话,他刚才在展府就死活都不可能让她过来!
说什么感谢上歌帮他解围,根本是别有所图!
展实意暗暗捏紧了拳头,真想狠狠地揍自己一拳,他怎么就没看出来娘的心思,还想着若是娘亲喜欢上歌,就将上歌接到展府去,也省得流落在外。她一个小姑娘,在人间无依无靠,身边又跟着白无垠这头色狼,实在是太险恶了……
展实意悔得肠子都青了,一边给白无垠打眼色,一边小心地观察上歌的脸色。
他担心地瞅着上歌,生怕她一张嘴,就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来。毕竟这丫头的脾气,他还是能了解一点的,生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