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碰到烫手的茶壶,条件反射的缩回自己的手,心中忐忑的对着福全问道:“你在这干什么?”
“恰巧经过。”平缓的声音,不带一点情绪,正如他此刻的神情。说实话,我一点都不相信他是恰巧经过。
“旺旺刚才被吓着了,我在安慰他。”
“我知道。”
……
好尴尬的对话,我为什么要解释呢?为什么要心虚呢?不行,得找点话题才行。
“尼欧赫是明天下葬吧?”
“嗯。不能拖太久,明天早上你来吗?”
“我去,到时候你叫人来接我一下。谢谢!”
“不谢!”
……又是一段尴尬的对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很尴尬。如果我是女人,刚才抱着旺旺,我会尴尬。但我是个男人,所以……更尴尬!其实我只是想起以前我难过的时候,小溪曾这么拥抱着安慰过我。当时我真的觉得,在难过或者害怕的时候,能有一个温暖善意的拥抱,是多么的好。
我看着旺旺还有点魂不守舍,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机灵,心里最终还是不忍。又默默的扶着他,眼神闪躲的看了一眼福全,低声道:“那我们先走了。”
福全轻轻“嗯”了一声,依然站在原地不动。我低着头,慢慢扶着旺旺走了出去。每走一步,都觉得浑身不自在。总觉得福全还在不冷不热的盯着我俩的背影,所以,那种感觉,你懂的。
一路坐着马车,此刻比来的时候平稳了许多,因为不那么着急了,其他书友正在看:。以前,我特别喜欢坐公交车,由其是这种有阳光的午后。懒散的坐在最后一排,看着玻璃窗外不断倒退的行人与建筑,又或者偶尔驶过的私家车。有一种与嘈杂很近,却又很远的感觉。即便车厢里人很多,我也不会觉得吵闹,因为心里总会莫名的安静。相反,每当一个人窝在家里的时候。明明一片寂静,但总觉得心烦意乱,好像有无数乱麻在心里缠绕,折磨的人几近疯狂。
“王爷,到了。”马车缓缓停了下来,车夫在外面恭敬的等待着。
我看了看旺旺,感觉他比刚才又好了许多。可能回家确实会让人觉得安心吧!
“你觉得怎么样了?”我轻声问着坐在对面的旺旺。
旺旺看了我一眼,牵强的扯起一个比哭还心酸的笑容:“我没事,少爷不必担心。”
我轻轻点了点头,然后扶着他走下马车。
回到院子里,仿佛经历了两个世界。甄府如平常一样,一切都那么的自然而有序。回想尼欧赫的家,一片狼藉,一片哭声。
我把旺旺送回他的房间,然后一直陪着他,直到他睡着。出门时,特意叫了一个丫鬟在门口守着,以防他做噩梦却无人安慰。
天色渐暗,太阳已经落下山。我又无聊的坐在自己院子里的秋千上晃啊晃!突然觉得今天好冷清。忍冬这几天不知道上哪儿去了,莺莺也被我赶走,旺旺被吓的厉害,也睡了。身边除了不知何时变得的沉默寡言的碧玉,再无一人相陪。碧玉已经催促我好几次吃饭,可我一点都不饿,或者说,压根没有胃口。
“王爷,莺莺怎么没有回来?”碧玉终于打破寂静,开口问道。
我撑着坐板向后走了几步,然后再猛然离开地面,荡起秋千。于此同时,回答一句:“她以后都不会回来了。”
荡秋千一直是我喜欢玩的,每次起升降落,都有种飞起来的感觉。也许此刻我不仅伤感尼欧赫的死去,还有福全说的,关于尼欧赫的一切。更伤感这世道的不公,说什么律法,不过是骗普通老百姓的玩意儿。尼欧赫的阿玛可以打死尼欧赫喜欢的小厮,莺莺可以因为我的缘故杀死尼欧赫,却不用抵命。这一切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秋千渐渐慢了下来,我也无心再逗留,直接起身对碧玉说:“准备水,我先洗个澡。”
碧玉乖巧的应了一声,然后退了出去。我慢慢走进屋子,漫无目的的房间里溜达。走到书桌前时,随手拿起忍冬画的画,展开。又是一副我的生活写实画,看着忍冬笔下的我,才发现,那时的我,是多么快乐。可是如今,我是否还可以无忧无虑、没心没肺的继续生活呢。
人们常说,越长大越难纯粹的开心,其实,这些快乐与年龄无关。而是与经历有关。在一个世界呆的越久,累积在心里的事儿会越多。而生活都是有快乐、有悲伤。快乐的心情无法延续很久,但一切触及心灵的悲痛之事,我们可能会记很久,甚至一辈子。
忽然想起福全的画。他跟忍冬一样,不喜欢用水彩,而是单纯的用黑色勾勒,但却都有一番意境。福全真是个奇怪的人,心系梦中的女子。说实话,感觉有些好笑,这事儿真不像他这种情商低,又非常理性的人能干的出来的。这古代的痴情男人本来就不多,有这么个钟情的吧,还放错地方,真会悲哀呀!
碧玉很快准备好了沐浴相关的一切。我一如平时般,闭着眼睛躺在水中享受。此刻,我甚至能感受到温暖的水,正在卖力的解除我的疲惫。脑海中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