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起两桶水，肩上狠狠就是一沉，陈小侠吃力地站起身来，步履摇摇晃晃地朝青云山方向走去，旁边的南宫夜明显轻松很多，几步越过陈小侠，潇洒地一甩头发，把陈小侠丢下老远。
“师兄慢点，我先行一步了，哈哈。”
陈小侠咬咬牙，憋着口气，一手扶着扁担的一头，另一只手扶水桶，加快了脚步，但是不一会儿，陈小侠只觉得肩上的木头扁担深深地压入肉里，疼的不禁吸了口气凉气。
强迫自己忽略掉肩上的疼痛，陈小侠继续担水前行，只觉得迈开一步，膝盖承受的重压愈发的让自己难受。
扁担上的两桶水开始往外溢出来些许，陈小侠的腿肚子有些发颤了。
起劲，伏劲，陈小侠脑海中闪过孙岩所叙说的马步诀窍，脚上五个指头抓地、放松，抓地、再放松，小腿、膝盖、大腿、腰部在前行中微微起伏，尽量让每个部位分担重压，终于再次坚持着前行了好一段路。
二十分钟后，陈小侠觉得头开始发晕，空空的胃里有点恶心，肩上的感觉从麻木再次变得疼痛，而且愈发让自己难以忍受。
陈小侠身子不自觉地一歪，哗啦！两桶水往外洒出来好一部分。
“小侠，换个肩头挑。”孙岩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吓得陈小侠身子又是一抖，哗啦，两桶水又洒出一部分。
“是不是感觉头晕、胸闷、恶心？”孙岩呵呵笑道，“你除了下盘要姿势要到位，头部也要凌空虚顶。”
“目光不要一直往两桶水撇，你越看，越担心，水洒出来越多，眼睛要向前看，视野要开阔。”
陈小侠听着孙岩的话，开始把注意力从水桶上收回来，放眼向前望去，只见前方草木葱郁，晨风中的泥土清香扑面而来，上山的道近在咫尺，心情一阵轻松，反胃恶心的感觉消失了，浑身的重压似乎一下子减轻了不少。
“视野开阔，心情就轻松，疲劳也就缓解了，这就是凌空虚顶。”孙岩解释道。
孙岩慢悠悠地在陈小侠身后，看着他步子逐渐变得轻松起来，微微颔首。
此时的南宫夜却是早已经一鼓作气冲到山脚下，胸口起伏着，一瞅上山的路还那么长，顿时想出了偷懒的法子，直接把两桶水倒入山道边的小溪流里，哼着小曲轻轻松松挑着俩空桶，准备到了山顶再装满水。
不一会儿，陈小侠颤抖着两条腿也来到了上山的入口，仰望着那一个个石阶向上蜿蜒着，看不到尽头，想起昨晚没背着任何东西，登山就花了一小时，这回加上了两桶三十多公斤的水，陈小侠的腿肚子瞬间发抖得更加厉害。
一个石阶、一个石阶、又一个石阶……陈小侠小心翼翼地踏着每一步，生怕踩不稳，眼睛的余光更是不敢往后面看。
陈小侠两边的肩膀都已经被压得从疼痛到麻木，再到疼痛，现在已经开始渐渐失去了知觉，脚步往上一抬仿佛灌了铅似的沉重，只要一动，全身的重量肯定先压在膝盖上，陈小侠努力地协调腰部、大腿、小腿、还有五个脚趾头，稍稍觉得舒服了些。
半小时后，陈小侠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完全僵硬，只是凭着本能还有一股子执念，硬是拖着自己的身子在往前挪。
凌空虚顶的办法不管用了，前面的山道越来越陡峭，石阶也越来越狭窄，视野处全是不好走的崎岖道路，再往前走，似乎快到类似一线天的山道上了，陈小侠越往前看，越是心惊胆战。
前面的地势很险，要人后背贴着山往前走，因为山道仅依靠着山体，凿出了那么窄窄的一小条，昨晚陈小侠走到这里的时候，瞅着山道的旁边就是空处，离地面好几十丈，最下面隐约看见一条溪流，丛生着许多树木，掉下去奇遇肯定是没有的，变成肉饼倒是很有可能，最好的情况估计也是半身不遂。
孙岩在陈小侠后面有一段距离，瞧着陈小侠的脚步开始发虚，顿觉有点不妙，蹭蹭蹭几步赶上去。
果然，就在陈小侠踏上靠着山体的那条窄窄的山路上，扁担上的水桶碰到山上就是一晃！
陈小侠的身子一歪，头发晕，脚步发虚没站稳，就要往山道另一边的空处坠入下去！
及时赶到的孙岩一手抓住扁担，一手抓住陈小侠的腰，扶住了陈小侠。
“小侠，稳其实可以用另外一个词来解释，那就是平衡。”孙岩随意地把扁担一挑，“我挑一段路给你看。”
孙岩整个人似乎和扁担还有两桶水成为了一个整体，脚步不紧不慢，很是悠然地顺着山道走下去。
“不同的环境，不同的动作就会改变你的重心，身体要随时转换重心，保持平衡，每个部位都要动起来。”
陈小侠仔细看着孙岩的举动，果然就在孙岩挑水的时候，整个身体微微起伏，肩膀和扁担接触的点也不是固定的，而是在很小很小的范围内稍稍移动着，并且顺着不同的地形，很自然地换着肩膀。
“身子要动，心要静，心神要和周围合为一体。”孙岩道，“想想每天挑着东西上山的人，他们熟悉这里，山路对他们来说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