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眸说道:“这位先生,初次见面就这般抱着不放,不太好吧。”
疏离的语气,淡漠的神色,任朗的黑眸深处开始燃烧,俞晴,你把我的溜溜教的可真好啊。一股火气上沿堵在喉间,闷得任朗脸色不舒,声线冰冷:“陆溜溜,这的确是初次见面。三年后的初次见面你就送我这样的大礼,你学的可真好啊。”
溜溜最怕看到任朗眼中的冷漠,如此这般冰冷的声线她已经受不了了,对上任朗,她所有的防御都崩溃如山倒。她直视着任朗的黑眸,眼里的淡漠渐渐消失,溢出了浅浅的泪痕,泣不成声。
任朗突然想到三年前的那个晚上,她也是这样哭倒在自己的怀里,犹如一个泪人。
那一个月,陆叔叔因为工作强度太大,血压过高晕厥住院,但是一切指标都还算正常。但是这样的意外足以吓坏陆家所有的人,陆叔叔对于陆家而言,是大半壁江山般坚实的存在,这样倒下太过惊心,连一直在外地静心养老的陆老爷子都匆匆赶了过来。
那些天,复习的进度也逐渐加快,溜溜为了学习已经耗费了太多心力了,面对着突如其来的变故,她慌了神。他就带着她去了医院,看着陆叔叔依旧活泼小孩子心性的跟她开玩笑,问她的学习,她也就安下心,认真复习。
本来,这样下去是不会出现问题的。但是,医院在这个关头出现了医疗事故,然而,陆叔叔就不幸中枪,护士居然给陆叔叔输了500毫升的升压药,当时陆叔叔就出现心跳猛增,呼吸困难,偏偏当时主治医生不再现场。陆叔叔就这样因为心跳过激,负荷不了,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那个时候,溜溜正在考试,他看着医院一团乱的景象,看着王阿姨生生的哭昏过去,突然之间乱了阵脚,大脑空空的一片,他该怎么样告诉溜溜,陆叔叔已经不在了,她的爸爸已经永远的远离她了?这样的话语太伤人,他发现他说不出口,他不想看到她脸上伤心的表情。他不想看到她满脸的泪水。
那时候,分不开人手,只有他去接她。当她蹦蹦跳跳的站在他面前,巧笑嫣然,眉眼弯弯,他心里堵得厉害,他如何能说出那样的话?
他将她带回了家,站在院子里,面对着梧桐树,沉沉的开口说道:“溜溜,陆叔叔走了。”
当时尚不懂意思的她,还天真的问陆叔叔去哪里了。当他作出解释,看着她瞬间凝固的表情,那样的呆滞他至今都记忆犹新,眼眸中迷茫渐渐演化成惊恐,再被泪水全部冲走。他看着她蹲坐在地上,哇哇大哭,叫着爸爸,声声撕心裂肺。
陆叔叔在短暂的残喘期间,曾经叫着他,跟他说了许些,虽然断断续续,但他还是明白了他的意思——溜溜交给你照顾了。
那一瞬间,他哭了。为了这个宠溺溜溜如命十几年的男人,为了这个从小老是操练他的男人,为了这个严肃却对他们有着孩子心性的男人。那一刻,他才觉悟,爱一个人,真的太简单,也太难了。
陆叔叔不想离开,他也不想她离开,但是他必须的离开,。
至今,他都记得他与陆云相握的那一瞬间,阳光透过指缝,他稍不注意间,陆云的手已经滑落。
那个夜晚,是他们两个人度过的,大人们都去安排陆叔叔的后事了。他们相偎在梧桐树下,看着漫天的星空,她说陆叔叔一定是变作了天上的星星,现在正在看着他们。说完就哭了,低低的压抑的哭声揉的他的心疼痛酸涩,他的溜溜应该是大声的笑,快乐的笑,可那是的他却没有丝毫办法抑制她的泪水,只有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
最后,她哭倒在她的怀里,连睡梦中眉间都带着悲伤。
如今,她又哭倒在自己的怀里,哭声,声声刺耳诛心。
任朗慢慢放松力道,支手抬起溜溜的脸蛋,入目见她满脸的泪水,眉眼溢出心疼,白皙如玉的修长手指拂去她的眼泪。慢慢的,手指已经全部润湿,但是溜溜脸上的泪水还是蔓延不绝。无奈,心疼总总情绪挤压着任朗的心,他俯身轻轻的吻上了那颤颤的泪珠。
咸涩的,苦苦的,一直浸入他的心,感受着她的情绪。
脸颊温软的触感夹杂着淡淡的薄荷味道涌入溜溜的鼻息,她睁着朦胧的双眼,看着眼前温柔如水的人,清俊眉眼间的褶皱像是一把刀,轻轻浅浅的将那样的褶皱刻入她的心间。
哥哥,你这般对我,我如何舍得割舍,如果我离不开你了,怎么办?
溜溜瞄到任阿里能够袖口上的袖扣,那时黑曜石,就算她不懂行情,从那纯洁的质地也看的出价值不菲。又看了看他一身整洁的西装,上面留有刚刚追她狂奔是的皱褶,但也不减他风姿,这样一眼看下来,就知道,他现在的身份地位,相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是另一个世界。或者说,他们一直都是两个世界的人,是她生拉硬拽,非要赖着他。
俞晴说的对,优秀的人有资本为自己选择优秀而伴侣,任朗足够优秀,她就算这三年来如何努力,也赶不上他。因为,他不会停在原地等她,他有自己的世界要去建造。越是这样想,她的心里越是难过,原本有停止趋势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