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煜在金銮殿自己下首摆了一套桌椅,说是七将军专用,萧启执意不肯,只是站在下面,与百官一同朝拜,
每每遇到难題,齐煜总是要看向萧启,问道:“七哥……你意见如何,”
萧启也都是仓皇下拜道:“末将出身草莽,只能为皇上誓死杀敌,朝政之事,不敢置喙,”
而齐煜却面露失望之色,转而求助他人,而萧启知道,自己在上京,真的呆不下去了……
自那次后,齐煜也沒有再次私下召见兄弟们,即使连问候也沒有,萧启知道,他将大家召來,只不过是便于控制,防备大家趁乱控制百越而已,如此想法,真真令人寒心,
每日下朝,萧启都要回到伊娜墓前,一直守到午后,然后再到十里亭枫叶林,而那个人,也是每日必到,
半个月后,萧启早早到达十里亭,准备了一壶好酒,几样小菜,也做出自酌自饮装,等待那人的到來,果然,那个人向往常一样提着酒來到十里亭,
见到萧启,先是一愣,随即笑道:“本以为偏僻之地不会有他人前來,想不到兄台也是好兴致,愿意來此自酌自饮,”
萧启低眉笑道:“此地清幽,人迹罕至,的确是自酌自饮的好去处,小弟今日偶然发现此地,一时兴起,不想占了兄台的地方,还请兄台原谅,”
“哈哈……”那人爽朗笑道:“天地美景,并非我一人所有,兄弟不必如此,相逢便是缘分,美景也要一同欣赏,不若你我一同共饮美酒,欣赏美景如何,”
萧启施礼道:“正有此意,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那人笑道:“我姓曹,单名一个峰,看起來我比你虚长几岁,你就叫我曹大哥好了,”
萧启笑道:“小弟在家中行七,人称七郎,承蒙曹大哥不弃,唤我七郎便好,”
曹峰点头道:“七郎,好名字,不知七郎在上京作何营生,”
“山野村夫,只是來上京探亲,一月后便回去,”
“哈哈……我看七郎气度不凡,只是年纪尚小,假以时日,必定不是池中之物啊,”
萧启笑道:“曹大哥风采俊逸,想來也不是普通人,然而英雄不问出处,你我相逢是缘,只要尽欢便可,”
“好个英雄不问出处,好,就冲你这句话,我先饮此杯,”说完,曹峰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道:“好酒,”
萧启也端起酒杯道:“曹大哥豪爽,七郎怎能不作陪,”说着,强忍不适将酒饮下,
曹峰扫过萧启略微发白的面庞,微微一怔,却沒有说话,在萧启身侧坐下道:“我喜欢每天到这里看枫叶,觉得这些叶子很美,如果人的一生能够再最后的时刻如同枫叶一样灿烂,也就不枉此生了,”
萧启低头不语,在战场上厮杀,血肉横飞之间,每个人都如同这枫叶一样,可他们,甘愿吗,
曹峰又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道:“七郎有心事,”
萧启看向漫天枫叶,沉吟道:“倘若是我,甘愿只为一个小草,秋日里无声无息的枯萎,也是人间乐事,”
曹峰笑道:“听到七郎如是说,便知七郎并非凡人,”
萧启苦笑道:“曹大哥说笑,只是人各有志而已,”
曹峰沒有说话,转而去看满目的鲜红:“这红色,就像血一样……”
萧启闻言,下意识的闭上双目,血,这些年,看到的鲜血太多了甚至于听到这几个字,都让他心中悸动,
“七郎,”
“嗯,”
“说來好笑,你我初次相识,交谈也不多,虽然说忌讳交浅言深,可是……不知为何,和你坐在一起,有一种错觉,觉得你我已经认识好久了,”
萧启扬眉浅笑道:“不瞒曹大哥,七郎也觉如此,”
曹峰笑笑,抓起一块糕点扔进嘴里,道:“倾盖如故,”
“君子之交不外如是,”萧启也为自己斟了一杯酒,却只是转着酒杯,沒有喝,
曹峰看向萧启道:“七郎似乎不善饮酒,”
“并非如此……”萧启摇头道:“只是体虚,不能多饮,所以一直在克制,有时却还是忍不住想喝,”
“七郎看起來不过二十,怎会……恕我多嘴,还是注意为好,”
萧启低眉一笑道:“曹大哥说笑了,小弟今年已经二十有七了,”
曹峰一怔:“七郎容貌出众,倘若说是十七,我也是信的,曹某今年三十九岁,年长七郎十二年,这声曹大哥,终究是沒错,”
萧启浅笑道:“自然,”
“不过七郎,”曹峰正色道:“既然体虚不宜饮酒,以后还是注意为好,毕竟还年轻,等以后上了年纪,就不好了,”
萧启心不在焉的点点头,夕阳西下,周遭的枫叶因为斜阳的光辉,更加鲜红如血,将他原本惨白的脸色也映得鲜红,半响,萧启道:“天色已晚,该回去了,”
曹峰点头起身:“不知以后还有么有机会见到七郎,”
萧启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