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启点点头。想当年。区区三十两银子就将他家推入绝境。如今见一个青楼女子竟然就要耗费至少三百两银子。这个是北方一般人家十年的支出。可见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并非一句空话。
就在萧启出神之时。一声嚎哭成功的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只见一个小女孩儿衣衫不整的从大厅的角门跑了出來。惨白的脸上满是泪痕。
很快。两个精赤着上身的大汉便挥着棍子跟了出來。口中不住的骂道:“小娘皮。还敢跑。能进咱们花容坊是你的福气。”
那小女孩儿哭的梨花带雨。低声哀求道:“叔叔。叔叔别打我。我要回家。送我回家好不好……”
“回家。到了这种地方你还想回家。你爹娘都不要你。你还回去做什么。”
“你胡说。”小女孩儿哭喊道:“爹爹才不会不要朵朵呢。朵朵要回去。”
大汉一把揪起小女孩儿。冷笑道:“给爷听着。在这里乖乖听话。日后有你感谢爷的时候。”
小女孩儿嘤嘤的哭着。用求救的目光不住的扫向众人。
可大多恩客都神情木讷。丝毫不愿趟这浑水。那小女孩儿见无人愿意救她。继续哀求道:“求求你们放了我吧。我爹爹会给你们很多钱的。”
“钱。谁有钱会把闺女送到这里。”大汉轻蔑的继续拉扯着小女孩儿。小女孩的抽泣已经变成了嚎哭。几乎喘不过气來。
安平已经坐不住了。他刚刚想站起身。就被萧启按住。向他摇了摇头。
安平急切道:“她分明是……”
“我知道。所以不能救。”
“可是……”
萧启抓起一块桃酥。笑道:“赤额小时候最喜欢桃酥。现在恐怕不会再吃了。”
安平有些心不在焉。再次看向已经被拖到门口的小女孩儿。又想站起來。但更不敢违逆萧启。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小女孩儿被带走。
萧启淡淡一笑。将身边的两名少女推开道:“不用你们伺候了。”
少女知道他们是有话要说。虽然舍不得容貌绝美的萧启。但还是悻悻离去。
安平这才问道:“主人……”
萧启道:“你救了他。送回百越。然后呢。”
“然后……”
“然后两国休战。成秦晋之好。”萧启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我们救她回去。百越会说我大齐将郡主送到窑子里去。届时我们就真的理亏了。”
“可是……”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更何况现在天下都知道。朵郡主是从大齐守卫手中失踪的。这次在这种地方找到。你说是谁的责任。”
“可是一个小姑娘。就这样毁了吗。”
“毁了。”萧启冷笑道:“既然來这里。自然有來这里的理由。”
“主人……”
萧启点点头。目光扫向大厅的一角。眼神意味深长。
角落里的人沒來由的全身一抖。闭上眼睛摇头道:“这个七将军。果然不一般。”
另一个人从身后走來。冷冷道:“那又怎样。咱们还会有办法的。”
“我不是不相信郡主。可是她的办法真的不可行。”
“事到如今。还有别的办法吗。”
“那……只能试一试了……”
说完这句话。两人先后离开了角落。萧启也收回了目光。这里。越來越有趣了。
不一会儿。那个老鸨又扭着腰走了回來。她的身后。跟着一个身穿红色长裙。蒙着盖头的少女。
那少女被人扶着走上中间的高台站定。老鸨才挥着手绢道:“这个是刚刚**好的玉兰姑娘。今天是她梳拢的大喜日子。不知道哪位客人有这个福分呢。”
一个肥白的中年人扬了扬手里的扇子。吼道:“先让我们看看货色啊。”
台上的少女闻言。抬起纤手扯下盖头。这少女并不十分美艳。可眼角眉梢却有着荡人心魄的风情。
老鸨笑道:“玉兰姑娘天生媚骨。不知哪位爷有福气一亲芳泽啊。妆奁之资从三百两起。价高者得。有沒有哪位大爷愿意呢。”
刚刚说话的肥白中年人抹了抹嘴角的口水道:“三百五十两。”
“你打发叫花子啊。”一个精瘦子吼道:“五百两。”
“八百两。”脸色蜡黄。一看就是被酒色掏空身子的富家大少跟着吼道。
萧启不为所动。出身贫寒的他。对这种挥金如土的行为很是反感。
而随着价钱的攀升。老鸨已经笑开了花。对她來说。是谁并不重要。只是利用男人的好胜心。把雏妓买一个好价钱。
不出一刻。那少女的身价便被提到一千两。很快被个糟老头子以一千三百两的高价带走。看着少女幽怨而强颜欢笑的脸。萧启也低声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