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启揣着小狼,在群山中已经走了七天七夜,开始的几日,除了那日的狼肉,沒有发现别的吃食,可那小狼,即使饿得奄奄一息,也不肯碰狼肉半分,萧启心中不忍,只得用碎石划开自己的手指,用自己的血哺育小狼,几日以來,小狼已经熟悉萧启的气息,似乎也隐隐知道了自己的境遇,除非饿极,即使萧启将手伸到它嘴里,它也不会去吸血,
第四日,萧启发现了一条冬眠的蛇,小狼才跟着吃了一些蛇肉,
第八日,山中又降暴雪,这次的风雪,比上次被吊在采石场大门上的还要大,萧启将小狼紧紧拥在怀中,低头艰难赶路,
多少次,萧启都神志不清,几乎昏迷,都是怀中小狼的拼命蠕动将他唤醒,
又行了一日,大雪已经过腰,但萧启自知不能停下,只得护住怀中的小狼,勉强赶路,漫漫雪海中,萧启不知道要去哪里,但是知道,如果不想死在这里,就必须走下去,否则,很有可能死在着深山中,
行至下午,前方的山路渐渐变得平坦,看來自己很有可能走出了山区,
又走了几步,萧启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险些绊倒,开始萧启以为那是一块巨石,可低头细看,发现雪中透出了一抹鲜绿,便弯腰划开厚厚的积雪,发现一个胡人装扮的大汉趴在雪堆中,身体已经冰凉,萧启忙将此人翻了过來,摸了漠胸口,幸好还是温热的,同时,萧启还发现那人胸前挂着天降神的神牌,与哑伯和安平的一样,“完颜家,”萧启皱眉看看周围,看來自己不知不觉已经走出了大齐境内,
而现在萧启面临的问題是,这个人到底是救还是不救,
略一犹豫,萧启还是蹲下身,替那人按摩起來,终究,还是不忍见死不救,
按摩了近半个时辰,那人的身体才渐渐柔软起來,萧启长出一口气,却不知该带这个人去哪里,完颜家一向神秘,倘若自己背着他前进,一旦遇到仇家,岂不是害了此人,
正在犹豫间,那人身体微微一动,竟然睁开了眼睛,见到萧启,死灰般的眼睛中发出光彩,紧紧拉住萧启的衣角,口中飞快的吐出几句胡语,
萧启摇头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那人直视着萧启,又说出一串胡语,萧启弯腰扶起那人的脖子,软言道:“你告诉我,送你去哪里,”
那人打量了萧启几眼,面露疑惑之色,随即掏出一块形状奇特的木牌,塞到萧启手中,随即指着远方的一棵歪脖树,
萧启会意,背起那人,走向歪脖树,发现树的根部有一块凹陷,形状与木牌恰好吻合,萧启将木牌放入凹陷,可是,什么也沒有发生,
就在萧启疑惑之时,忽闻背后传來一声清啸,回过头,只见一名白衣老者傲然站在雪上,整个身体丝毫沒有下陷,身后的雪地一片平整,萧启知是遇到了高人,刚要行礼,那老者竟然跪在地上,神色恭敬,
萧启大骇,忙道:“前辈,您……”
那老者双臂交叉在胸前,口中喃喃说了几句胡语,却不肯站起,
萧启灵光一闪,道:“前辈,您恐怕认错人了,我不姓洛,”
老者闻言,疑惑的抬起头,战战兢兢地打量萧启的脸,片刻又惊恐的低下头,
萧启道:“前辈,我真的不是洛家的人,只是偶遇贵族成员,他让我这样做的,”说着,示意老者看向昏睡在地上的大汉,
老者看清大汉,一脸骇然,爬过去抱住大汉,试探了一下脉搏,又向萧启拜了下去,随即背起大汉,一只手拉起萧启,不由分说的向回走去,
萧启本想挣脱,奈何那老者力量奇大,竟使萧启动弹不得,
那老者拉着萧启走到一口枯井边,另一只手敲了敲井的边缘,看似随意,却暗藏奇门阵法,可惜萧启并不能完全看懂其中玄妙,
只见那口井经过老者的敲击后,砖块竟然齐齐变换了位置,一条幽深的密道出现在两人面前,
毫不理会一脸惊讶的萧启,拉着他走了进去,
密道幽深寂静,只能听见两人的脚步声,不知走了多久,只是那老者背着一个人,却步履轻松,呼吸也纹丝不乱,倒是萧启,因为身体虚弱,已经觉得有些疲倦,
又走了小半个时辰,萧启才看到上行的石梯,这次的石梯不高,很快就到了上面,这次,两人是置身于一个巨大的山洞中,虽是山洞,但里面陈设一应俱全,
那老者扶大汉躺下,从床头的瓦罐掏出一粒丹药喂他服下,然后才走到萧启身前,重新拿跪倒,用流利的汉话道:“义士,您救了我家主人,大恩大德,日后必报,敢问义士高姓大名,”
萧启摇头道:“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老者道:“义士既然自称不姓洛,那么怎知我把你当做洛家人了呢,”
萧启忆起初次与洛烟雨相见时的情境,心头一黯,淡淡道:“我不想说,”
老者理解的点点头,道:“既然义士不肯说,那我不会勉强,可是……事关重大,我必须带你去见族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