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管千夫营的将军,白钺一直自诩把每一个士兵当做自己的孩子对待,可是,一个父亲会因为避嫌而不去关心自己的孩子吗?更何况,这个孩子需要自己啊。
不过,即使齐响心胸狭窄,对有能力的部将多有打压,可他为何要如此难为一个初出茅庐的孩子呢?他身为大齐统帅,当今皇上的亲哥哥,谁也不可能威胁他的地位,他又何苦百般刁难萧启呢?
傍晚,军队在山顶安营扎寨,已经入夜,白钺却在大帐中不安的来回走动。今年自己已经六十岁了,还能再干几年?年纪大了,干什么却变得畏首畏尾起来。许多和自己***拼的老朋友都已经不在了,自己这条命本来就是捡来的,活了这么多年,也够了。
白钺甩甩手,转身出营去找萧启。
到了萧启的大帐门口,发现并无卫兵守卫,白钺不由暗自疑惑。走了进去,看见萧启正斜靠在软垫上,伸手艰难的去拿一边的木盆,白钺紧走几步,替萧启拿起木盆,萧启见到白钺,起身就要行礼,白钺道:“躺下,你总是不爱惜自己。想干什么我给弄。”
萧启低下头,道:“没事。”
白钺道:“和我还客气什么?对了,你的卫兵呢?”
萧启犹豫了一下,轻声说:“大帅说战事紧急,我军多有伤亡,而后援一时难以跟上,所以,把我的卫兵调走补充战斗减员。”
白钺一愣,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萧启苦笑道:“就在刚刚。”
白钺叹了口气,心下明了,就在昨日,新调的五万大军已经抵达,齐响到底想干什么……看了看手中的木盆,白钺道:“我给你洗洗头吧。”
萧启慌忙挣扎着要坐起来,口中道:“将军,末将……”
白钺笑着按住萧启,道:“躺下,这几天没洗头恐怕早就不舒服了吧?你呀,一个男孩子比伊娜还爱干净,如果方便,你恨不得一天洗两次。”
提到伊娜,萧启眼中闪过一抹柔情,随即轻轻一叹,闭上了眼睛。
白钺叹口气,打了一盆热水,坐在萧启身边,把他的头发解开,然后扶萧启躺下,一边替萧启清洗头发一边道:“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你怎么得罪大帅了,以你的地位,根本威胁不了他,他为什么处处打压你呢?”
萧启轻轻一叹,没有说话。
白钺又道:“你也是的,性子太过刚烈,我把大帅约过来,你和他陪个不是吧?”
萧启叹口气,道:“我没有得罪大帅,他这样对我,恐怕是因为他一直怀疑曹元帅把东西给了我,他想逼我就范,把东西交给他。”
白钺道:“你是说……大景宝藏?”
萧启点点头。
白钺迟疑道:“当年你只不过是一个普通小孩儿,他怎么会怀疑你呢?”
萧启道:“曹明宦熟识曹氏占卜秘法,可以预知他人命运,神算子前辈不是也给我断命了吗?守陵村刚刚脱离奴籍,我又是唯一一个出来的人,大帅他也只能怀疑我了。”
白钺叹口气,犹豫了一下,问道:“那你知道曹明宦把东西藏在哪里吗?如果你不知道,就和大帅说清楚,我替你作证。”
萧启深深看了白钺一眼,没有说话。
白钺一愣,随即脸上满是惊讶,他压低声音道:“你……”
萧启道:“曹伯伯对萧启的恩德,不下于白将军。将军放心,萧启至死不会背叛大齐,可是也不会背叛曹伯伯。”
白钺叹了口气,拧干萧启的头发,轻声道:“你放心,我不会和任何人说。”
萧启道:“谢将军,将军放心,萧启会好好活着,不会被任何人打垮。”
白钺解开萧启的外衣,用毛巾帮他擦洗身体,口中数落道:“你这刚烈的性子也该改改了,不然对你自己有什么好处?其实啊,这几个月你的表现大家都看在眼里,暗地里也觉得你是条汉子,可碍于齐大帅,谁也不便和你亲近,你也不要太介怀。今天我喂你那丸药就是那个医官偷偷塞给我的,齐大帅线人无数,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视之中,那医官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帮你啊。”
萧启一愣,喃喃道:“是萧启拖累将军了。”
白钺笑道:“我都一把年纪了,还有什么拖累不拖累的,擦干净身上好好睡一觉,明天傍晚我们就能到叶州了。”说着,帮萧启换好干净的衣服。
萧启道:“多谢将军,天色不早了,您快回去休息吧。”
白钺道:“今天我守着你。”
萧启推辞道:“将军冒险前来,末将万分感激,大帅线人无数,将军还是回去的好。”
白钺叹道:“你是怪我一直没有关心你吗?”
萧启摇摇头,刚才的对话已经消耗了他太多的精力,勉强抬起头看了看白钺,解释道:“将军,末将对将军只有感激之情,但还望将军为千夫营兄弟们的前途着想。”
白钺一愣,随即明白了萧启的意思,于是叹道:“唉,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明天我争取和大帅说说,给你调几个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