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圣魔会中俨然掀起轩然大波,有修士赤膊闯到阎魔圣山中的消息震撼四方时,陆默则是在努力熟悉着烈焰的恐怖波动,那是最极致最纯粹的火,在煊赫散发着一股要将万物苍生统统焚烧殆尽的暴戾,若脾性火爆草菅人命的帝尊。
“熔浆的确厉害得很,我的不朽剑体只能勉强忍耐。”根据真实感受,陆默觉得在阎魔圣山中,似乎盘桓着一股沸腾的残暴毁灭真意!
它绝不容许任何的入侵者存在,因此在不断侵蚀着陆默的肉身,吞噬着陆默的道力,但它本身则是与熔浆合二为一,将爪牙藏匿在烈焰图腾下,主宰着生与死。
只是……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阎魔圣山里横行着一股毁灭大道,但它却是残缺的,我缘何能清晰感受到?而且,所谓的阎魔领主在何方呢?它不是应该能够在此地无限重生,镇压深渊吗?”陆默蹙紧眉头,只觉得匪夷所思。
阎魔领主,绝非有着正常血肉与平庸道法的生物,它是九十九层深渊的看守者,任何生物只要能击败那层深渊的看守者,就能获得通往下层高等深渊的资格,这就是深渊的至高法则,所以它们都是深渊规则的投影,犹如天虹世界的天劫,不死不灭不朽。
再说,圣魔用道法符篆墙将阎魔圣山封堵得滴水不漏,自己明明是第一回破坏那墙,因此根本没有前人,阎魔领主怎么会消失?
是了!定然是隐藏在暗影中。等候着暴起杀人的时刻。
陆默心中凛然,捏紧冰器神剑的手指微微发白。若即将噬人的猛虎般,稍稍蜷缩身躯蓄力。随时等候着蛰伏的劲敌。
“想来,那厮曾阴险地将大名鼎鼎的生死境二重的圣王暗杀,有着如此赫赫战绩。必然拥有极高程度的智慧,我绝不能将其当成那些浑浑噩噩的妖魔。”他将强悍的精神魂魄之力辐射到四面八方,想要搜索领主的行踪。
无尽尘埃在熔浆上方蒸腾,熔浆精灵欢快呼啸着,湮灭重生,演绎着熊熊燃烧的史诗,只是在圣山中所有事物都是死物的凝固与狂暴灵力的咆哮。唯一没有的就是血肉生灵的痕迹。
陆默踏着厚厚的火山灰前行,口鼻只得暂时闭住呼吸,免得被该死的高温尘埃烫伤,斗圣魂铠的光波保护着肉身,幸亏有猩红之液的加入,使得其中的极品名水只是缓慢蒸发,能够极大缓解高温困扰。
但是,在逐渐往前探索时,那已然能瞬息煮熟肥鸭的土壤上。竟有仿佛枯萎一般的灰暗苔藓,正释放着碧绿欲滴的花朵,形成蔚为壮观的鲜花地毯,浩浩瀚瀚!
“古怪。”陆默喃喃自语。弯腰拾起一枚草叶,放在嘴里嚼碎,只觉得浓郁的香甜浆汁爆炸开来。那一枚小小的叶子,竟然浓缩着整整十筒水般的储量。险些将陆默溺死。
但他却也并不在意这些,只是为造化的玄奥瞠目结舌:“必死的一方天地。缘何有如此玄奥的生物?但明明是勃勃生机,给予我的却是晦暗的毁灭真意的观感,犹如在美人香闺中,明明眼耳鼻都告诉我她是一等一的极品美人,魂魄神识却焦虑提醒着我,她其实是披着画皮的食心魔鬼一般,如此矛盾。”
于是陆默稍稍后撤,将那些汁液统统吐到墙壁上,却是看到它们直接被墙壁蒸干,留下一串串诸世界通用的符篆--“阎魔降临”、“毁灭复生”、“逃!逃!逃!”。
陆默扬眉,来到那串“逃!逃!逃!”的符篆前,发现它果然不是由烈焰符篆撰写,而是人的魂魄怨恨凝聚,不由心中微动,登时将右掌贴合其上,去感受那股狂暴肆虐的怨念。
十只断指!
被活剜的脏腑,绞肠酷刑,挖眼食心!
无尽的怨恨集结,一柄三尖两刃的灰烬战刀扬起,欲将陆默一刀两断,但被陆默的强悍精神识破,只是冷眼旁观着那虚影在脖颈上划过,留下一丝冷飕飕的冰寒。
“好强劲的怨恨,必然是生死境强者留下,难道是昔日的圣王?”陆默不禁思忖着,犹疑地继续增强力量去感受它曾经记载着的那些支离破碎的画面。
一幕幕赫然浮现!
他,果然是人中圣皇,在同时代双雄角逐中,完胜魔王,成为圣魔会至尊无上的霸者,随后野心勃勃,欲征服阎魔圣山,然后一统深渊,驰骋诸界。
可惜,被寄予厚望的圣魔会有史以来最强者,在你死我活的游戏中被阎魔领主屡屡戏弄,待得醒神时,所有道力消耗殆尽,所有封禁尽皆爆炸,仅剩下一股神识与怨恨的他,只能将所有精神烙印在墙壁上,与无数的符篆混杂在一起,提醒着后来者。
突然符篆消失,一股歇斯底里的咆哮响彻陆默的耳膜,那是它临终神志模糊时的遗言:
“生与死是天演的完美圆满……轮回,得有牺牲的勇敢才能成就重生啊!在生机最浓的地方隐藏着阎王,在死意最烈的时刻通往着余生……小心阎魔,咳咳,但是……我们是人族,又不想去高等深渊,其实勿需跟它鏖战的……啊啊啊,替我杀了它!杀了它!”
“但它能无限重生,那玩弄人心的魔鬼,杀戮也没有任何意义……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