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已过,客栈里的客人走了一批又来了一批,叶不媚坐在二楼的雅座上,倚着凭栏向下面的客厅俯望着,往常有些时候,她总喜欢这样看着客人们把白花花的银子送到柜台,然后又看着掌柜把银子封好送进银库,每当这时候,她美丽的脸上总会泛起得意的微笑,笑得好开心!
但今天她非但没有笑,而且额上还皱起了眉头,以她的生活阅历,什么事情居然会让她皱眉头呢?而谁又能明了她此时心里正想着什么?
客厅里来的大多是江湖上的豪客与有钱的公子少爷,平时也许她会对这些人有点感兴趣,但现在,她连看也没有看一眼,她两只迷人的眼睛正盯着在角落上坐着的聋子与瞎子。
聋子与瞎子既不英俊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而且外表还很丑陋,衣着也不像本地人,一身素衣间隔着花条彩纹,宽大而松散地披在肩上,像一只大包袱裹着身体,他俩从早晨一直坐到现在,桌上的茶壶也换成了洒壶,正各自举杯旁若无人地喝着酒,酒是美酒,他们喝了一壶又一壶,叶不媚绕有兴趣地看着他们把一壶壶的酒喝个精光,然后开始担心起来,眉头也越皱越紧,她并非担心聋子与瞎子喝酒没钱给,而是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但一时又记不起来,凭着她敏锐的直觉,总感到一定有事情要发生。
叶不媚有些累了,她站了起来,扭动一下腰肢,转身回到卧室里,她有午睡的习惯,如果没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她每天中午非要睡上半个时辰,她总认为这样对身体很有好处,而且还可以青春常驻,容颜不改。
卧室布置得很雅致,四周的墙壁也请了名匠作了加厚的隔音处理,只要把门窗关上,外面的声音很难传进来,特别是屏风后面的那张华丽宽大的床,崭新的绣花被看上去让人感到是那么地舒适与温馨,叶不媚随手把门关上拉紧屏风,然后把身上的衣服一件件地脱下来,脱得很慢,这些事她绝不让丫环代劳,她喜欢这样,对面的墙上有一方很高的铜镜,她喜欢一边脱衣服一边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衣服在雪白的肌肤上一件件地划落,直至裸露的胴体完全暴露在镜前,然后她会自我陶醉一番,披上轻纱般的睡衣,躺在柔软的床上。而今天,她也像往日般脱得很慢,但当她脱到身上仅剩一件的时候,忽然屋顶的横梁上有人拍着手掌笑了起来:“哈--哈--哈,这等绝妙的身材,真是世间少有呵,今日一见,可谓大饱眼福了!”
叶不媚并没有半点惊慌失措的表情,玉手轻轻一挥,一件拖地的轻纱外衣已披在了身上,道:“你很喜欢偷看女人脱衣服吗?”
方少南自横梁上一跃而下,正当在半空时,叶不媚突然长袖一挥,柔软的纱袖飞卷了过去,快要触及方少南身体的时候,方少南猛提真气在空中变换一个姿势,左手往上一伸,射出一根细丝,紧紧地打在横木上,左手一拽,借力一提,又飘身上了横梁,他还在笑看着叶不媚,道:“我曾经说过,我逃命的本事绝不会比任何一个人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