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烧得绯红的石头。古小云削了一双筷子,将洗好的野菌夹着,放到吹干柴沫子的石头上边,只听得”哧哧哧哧“声起,那野菌也立刻蜷缩起来,待缩成一个卷模样,古小云便取出,递给身旁安坐的两人。
“尝一口吧!人是铁,饭是钢,不吃饿得慌。”古小云咧嘴笑着递给唐乐奕。
唐乐奕接过,并不先吃,递给身旁许喆道:“喆,吃点吧。”两人许久没有搭讪,这句话来的不早。
许喆低头看了一眼那蜷缩成团的野菌,腹中饥饿难耐,叹了一口气,接过去咬了一口。
三人都快饿出毛病了。这时有能有口热食吃,真是无上享受。可惜千羽雪儿昏迷不醒,没法尝上一口。
只见半响无语。古小云眼珠一转打破沉默道:“这些法子,都是我老爹——”说到此处,顿了一下。
“都是我老爹交给我的,这火堆位上,铺树而睡,能抵御寒冷,法子简单,效果不错。若是过夜,还需烧好几个这样的石头,半夜塞入其中,便能安然睡到天明。”古小云说着露出一丝笑容,眼睛一动不动看着一支野菊放在石头上,蜷缩得越来越小。
“而这火石制食物的法子,也很奇妙,你们不觉得这味道也是天下少有的吗?这手艺,天下无二,再也吃不到了。”古小云说到此处,眼眶红润,却见他强颜笑着道:“好在我自个能做,自己能做的事情,就该自己做!”古小云咧嘴大笑却已然满脸是泪了。
“我对不起你,害得你家破人亡。”唐乐奕握着手中没有吃完的竹笋道。
“道歉有什么用,你父亲如此丧心病狂,此仇不报,我如何面对九泉下的师傅?”许喆说话,不急不慢,却叫人停了寒意顿生。
“黄老门主未必就死啊!于炎不死回去帮他了吗?”古小云见许喆满脸怒气,更是口口声声说自己师傅已然被唐适龄所杀,开口安慰他道。
“你我婚约,今日做断,我娶你不能,你嫁我不得。”许喆右脚一踢,从火堆之中踢出一根火红木棍,左手拉过自己一窜头发,右手接着木棍一棍切过,立时灼断了大把乌黑的秀发。那木棍后边被火烧得流了许多汁液,滚烫之际,将许喆右手生生灼烧掉了一层皮,他握得极紧,却没有一丝喊叫。待扔回火中,双手上血肉模糊,还粘着几块木皮。
古小云见他二人就要僵持,转移话题道:“这里还有一些野菌,你们谁没吃饱?”三人都已无食意。立时又静了下来。天空飞过一群鸟,叽叽喳喳,好不快活。唐乐奕抬头看去,只见一片缓缓飘落的树叶,在自己头顶盘旋。她眼中流出两行热泪,与那落叶一起飘落大地。
“我们就此别过,后会无期了。”许喆起身,深吸了一口气,就要离开。
“慢!”古小云走到当前,两人直直对视,但见两个少年立于风中,阳光射过树荫,斑驳地照射在地上,摇曳回旋。
“我老爹”古小云临死二字说不出口,顿了一下道:“洛神庄门前屏柱之上,有你师傅黄天麒老爷子的一些武功绝学。”
“你不为父报仇?”许喆眼神冷峻,看着古小云道。
“报,可是我这样子,当真十分艰难,要杀他唐适龄,只怕,只怕有心无力的很!”古小云想到自己身手,叹息一声,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