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璧坚一直认为,作为老牌的英国贵族,应该有整洁威严的仪态和从容面对任何事情的心脏,然而在u月15日的这个星期天,他完全失去了贵族的风度,在怡和洋行总部办公室里大声咆哮。
“一个星期,短短一个星期怡和的股价涨了从17。8涨到。你居然跟我说一切正常,你的脑子连记者都不如”他用力拍了一下桌子上的《南华早报》,吼道:“你的专业水平哪里去了?真是耻辱,耻辱”
他大声嚷了几句,然后扯用力松了松领带,指着怡和证的负责人奥康纳说道:“好吧,现在你告诉我,这个神秘人,手上现在有多少的怡和股票?”
“根据估算,把怡和洋行的股价抬高至少需要亿到3亿港币的资金,这个人现在可能有超过10uu万股的怡和股票,大约占怡和总股本的左右,最多不超过。”
“这只是公开流通的股票,那些金融投资机构呢?”纽璧坚瞪着眼睛看着他,气势汹汹的问道:“他们最近有没有私下经手大额的怡和股份?”
“周末他们都不上班,联系不到人。”奥康纳低头,很弱气的说道:“等明天开市之后,我马上去打听。”
“混蛋你不是一直自夸怡和证是香港消息最灵通的证公司吗?”纽璧坚压抑着怒气,又松了松领带,感觉还不够,于是于脆一把扯下领带,丢在办公桌上,说道:“立刻给我去打听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总之一定要搞清楚这个人是谁,他手上到底有多少怡和洋行的股份,如果打听不到,你就……你就也去跳维多利亚港”
奥康纳灰头土脸的走出了会议室,办公室里只剩下了置地集团的总经理鲍富达。
“纽璧坚先生,你不必太紧张。”鲍富达劝解道:“或许如奥康纳所说,这只是正常的股市波动,毕竟包玉刚有意放弃九龙仓,对我们来说是重大利好消息。”
“包玉刚非常狡猾,他的胃口很大,即使出让九龙仓的股票,我们也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未必是利好。”纽璧坚摇头,他拿起领带,重新系上,一边系一边说道:“上次我和他谈判,没有达成任何共识,股价却一涨再涨,这很不正常,我怀疑是有人在借机狙击怡和。”
“怡和洋行是一头巨象,香港没有几个人有能力狙击。”鲍富达半信不信,说道:“英资之间一向和平共处,对我们心怀恶意的只有华资集团,有这个能力的人,只有包玉刚,李嘉诚,郭得胜以及冯景禧,包玉刚不可能弃了九龙仓再转买怡和的股票,李嘉诚在忙着打理和记黄埔,郭得胜一向稳健,专注地产,很少在股市上做动作,冯景禧的新鸿基证如果要吸纳怡和的股份,奥康纳不可能不知道,其余的像利家、何家这些家族,大都以物业收租为主,没有大量的现金,我真想不出来谁在吸纳怡和的股票。”
“不可以拿以前的思维去猜测那些华人了。”纽璧坚坐在办公椅上,长出一口气,说道:“以前我们英国人想要哪块地,华人都会退让,自从李嘉诚投标抢走了金钟地铁站的建设之后,华人资本的胆子就大了起来,他们仿佛嗜血的鲨鱼一样追着我们咬,去年沈弼把和记黄埔送给了李嘉诚,又助长了这种风气,所以我相信,这次股价的波动,一定是有人想恶意收购怡和,香港华人很多,一个两个或许没有能力,但是如果十个八个组成财团的话,就很可怕了。
“那么,会是谁呢?”
“是谁不重要,关键是现在,这个人手上有多少股票”纽璧坚很烦躁,说道:“最近几年,凯瑟克家族连续减持怡和的股份,现在只有10一点,如果这个人继续增持的话,很快就能挑战凯瑟克家族的大股东地位,你知道,西门克和我的关系很差,我不能给他攻击的借口。”
鲍达富默然,噤口不言,他是职业经理人,不想沾染高层董事之间的斗争
纽璧坚岁加入怡和洋行,岁成为董事,36岁成为董事总经理,4l岁接替亨利-凯瑟克出任怡和洋行董事会主席,可谓步步坦途,风光无限,然而他这个董事会主席的位置,最近坐的很不安稳,因为西门克公开反对他的经营策略,屡屡挑战他的权威。
西门克是怡和洋行前任董事会主席亨利克的幼弟,伦敦那边有传言说凯瑟克家族已经内定他为下一任怡和董事会主席,纽璧坚今年才46岁,正值职业生涯的黄金时期,他当然不希望被西门克抓住把柄,从而黯然下台。
纽璧坚看着玻璃幕墙外的维多利亚港,过了好一会,才说道:“你说,会不会是沈冲?”
“他?”鲍达富一愣,马上摇头说道:“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纽璧坚用罕见的不自信语气说道:“他的公司全部都是私人公司,财务不透明,他到底有多少钱,我们谁都不知道,而且这个人喜欢冒险。”
“他再有钱,也不可能同时在美国,内地,台湾和香港四地搞大规模的投资行为。”鲍达富很笃定的说道:“他在美国的投资很透明,确实如他所言,没有把一分钱的利润带出美国。台湾只是投资意向,现在可以不考虑,关键是他在内地的投资。”
“内地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