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月5日,佳艺电视启播的前一天,沈冲的心情比昨天更加糟糕——屋漏偏逢连夜雨,不顺心的事情接二连三。
昨天是早上,今天是下午,昨天是私事,今天是公事。
虽然情绪极度糟糕,沈冲却没有形于外表,他双手五指互相撑着,用力按压,沉声问道：“这件事,你们看怎么办？”
“我们应该去抗诉,哪有这样的规矩,居然不能放映英文电影”电视台人事总监林旭华愤愤不平,大声说道：“佳艺电视是中文台没错,但是香港没有法律说放映第三方节目也必须要全中文,要是这样的话,那以后我们做节目,是不是连英文单词都不能说了？”
“lam,别激动,小声点。”周梁淑仪拿起沈冲丢在书桌上的文件,说道：“沈先生,昨天是票选首播电影的最后一天,有人在好几家报纸上刊登大幅广告,给《星球大战》拉票,今天早上结果刚公布,下午广播事务管理局就发公文,说法规条文不够明晰,引起同行争议,不让我们放《星球大战》,这太明显了,背后有人再捣鬼。”
“有人捣鬼是一定的。”坐在沈冲右手的朱家鼎说道：“但现在不是追查的时候,明天就要启播了,得先想个办法,应对这个事,不能让观众说我们言而无信,电视台最讲究公信力,要是一开播就出岔子,形象伤害很大。现在赶工做中文版的《星球大战》,来不来得及？”
制作部总监刘天赐皱眉,说道：“来不及的,做配音不是那么简单的,一天肯定不行。”
“我记得当时在香港上映的时候,《星球大战》是粤语的,去找片商把拷贝借过来行不行？”
“戏院放的和电视台放的,格式不一样,要转制,一样需要时间。”刘天赐解释道：“而且就算不用转制,也借不到的,按照好莱坞惯例,电影放映结束后,拷贝都要回收送回美国的。”
“如此说来,只有换电影了？”
“也不一定。”周梁淑仪反复看了几遍公文,然后说道：“这份公文的用词,似乎留有圜转的余地,沈总,我认识广播事务管理局的主席罗宝先生,不如我去问问他？”
“好。”沈冲点头,他看了看手表,说道：“现在就去吧,有消息就立刻打电话回来。你们也去忙吧,注意不要把这个消息外泄出去,以免影响士气，。刘总监,你把《精武门》的带子准备好,要是不能放《星球大战》,就用它顶上。还有,nh,你留下来,我还有点事问你。”
众人鱼贯而出,离开办公室之后,朱家鼎问道：“沈总,什么事？”
“今天的《东方日报》我看了,写的很好,访谈内容整理的很仔细,后面的短评里,把我忽视的几个细节都补上了,昨天你找的那个记者,很有水平。”沈冲转动办公椅来回晃悠,说道：“除了《东方日报》,今天其他报纸都没有跟风,这件事,多亏你帮忙,不然我要家宅不宁了。”
朱家鼎很内敛的笑了笑,然后说道：“沈总,据说那份报道,是以前《亚州周刊》离职的记者做的,要不要去查一查？”
“先不用,小虾米没什么好查的。”沈冲叹了口气,说道：“家务事以后在解决,先把电视台的事情解决掉,nh,这次又要你出马搞危机公关了。
“梁经理在h做了那么多年,人际关系很广,她家世好,认识很多立法局和行政局的议员,说不定会有转机。”
“那个转机,不是为她准备的,是为我准备的。”沈冲笑了笑,说道：“我和h有君子协定,利家和六叔不会在这时候来下黑手,丽的电视的英国老板忙着在北美搞投资,根本无心香港事业,麦当雄一个打工仔,没有必要来得罪我,再说他也没能力指挥广播事业管理局。”
“沈总的意思,是知道谁在捣鬼？”
“是怡和洋行。”沈冲做了个射飞镖的手势,说道：“从1850年开始,只要是怡和洋行的大班,就一定会是行政局的非官守议员,很多时候还是首席非官守议员,是港督咨询的智囊,隐形权力极大,广播事业管理局是行政局下属的机构,纽璧坚操纵它发公文,小菜一碟,你信不信,很快就会有怡和洋行的电话打过来。”
事也凑巧,他话音刚落,电话铃声响起,秋丝雨汇报道：“沈总,置地集团的总经理鲍富达在一线。”
“沈总,我出去抽根烟。”
“没关系,你不用回避。”沈冲抬手,示意他坐下,然后清清嗓子,拿起电话,很热情的说道：“dfd先生,你好,好久不见晚餐？没问题,什么时间？在哪？……好的,再见。”
放下电话后,沈冲摊手,说道：“nh,我这人,吃软不吃硬,所以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今晚的鸿门宴,一定会不欢而散。现在是下午三点十分,距离电视台启播,还有不到个小时的时间,你要快点想个法子,应对这个危机。”
“我是学广告营销的,从没研究过危机公关。”朱家鼎苦笑,说道：“事实上,沈总,危机公关这个词,还是你教我的,昨天早上我给你看的危机公关草案,是我从公共关系教科书上抄的,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