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字,女子应是刚中柔外,不如就取个菡萏的‘菡’字,你觉得如何?”
“嗯,柏树挺拔坚韧是很好啦,但是琮柏听起来有点老气诶,好像在喊哪个老大伯似的。”亓官犹歌努了努嘴,“不如改成杉树的‘杉’吧,也是刚毅傲然,听起来比大伯好多了。”
亓官寒澈失笑,宠溺地道:“好,那‘菡’字呢?”
“菡字好啊,正所谓‘菡萏花开鸳并立,梧桐树上凤双栖’。”亓官犹歌念了诗便不再说什么,只是一双眸子里盛满了笑意。
亓官寒澈还未想到这些,也微微咧开嘴角。
“亓官琮杉,亓官琮菡,杉儿,菡儿……”亓官犹歌念叨着这两个名字,心底充盈着温热的暖流,仿佛白嫩嫩胖嘟嘟的孩儿已呱呱坠地,窝在自己怀中,又小又软……
亓官寒澈听着亓官犹歌轻飘飘的调子,心底也是止不住地怜惜,“好了,不是累了么?快些睡吧。”
“嗯。”亓官犹歌闭上眼,脸上仍是恬然的笑意。
亓官寒澈为他理了理微微散乱的青丝,也合上眼睑小憩。
有孕之身毕竟嗜睡,亓官犹歌的气息不多久便渐渐平缓了下来。亓官寒澈睁开眼,小心翼翼地起身,生怕一个不慎吵醒了身边的人。
理了理仪容,亓官寒澈便轻手轻脚地出了卧房,又遣走了房外的侍女,才进了一侧的耳房。
关上门,横梁上的暗卫贺疏雩便飞了下来,手里还抱着一名挣扎不已的素衣男子,待贺疏雩脚一着地,那男子便忙不迭地站起后退,掷地有声地道:“姑娘,男女授受不亲,!”
贺疏雩眼皮跳了跳,却没有回话。
“好了,”亓官寒澈恢复了一贯的清冷,“正事要紧。”
“哎呀,不知方才情话绵绵的是谁……”素衣男子掩口一笑,甚是轻佻。
“宫琎藜!休得无礼!”贺疏雩杏眸一瞪,一派风雨欲来的架势。
宫琎藜赶紧退向一边,却又嬉皮笑脸,“姑娘好霸气,小生佩服,佩服。”
贺疏雩沉着一张脸,不再与他作耍。
宫琎藜不由得长吁短叹——果然还是楚将军好,脾气暴又受不得逗弄,一点就着,有趣得紧。
“行了,”亓官寒澈坐到一旁,“如今危机四伏,可不是戏耍的时候。”
宫琎藜听了便挺直了身,全没了方才猴儿似的模样。
“疏雩,查得如何了?”亓官寒澈问道。
贺疏雩一抱拳,沉声道:“属下无能,尚未找出丝毫证据。太子妃足不出户,瑾妍亦是如此,东宫与戈相府中也无任何异动。”
“莫非……那蛊婆就在东宫之中?”亓官寒澈心下一惊。
“东宫好歹还是太子殿下的地盘,太子妃应当不敢如此轻举妄动。”宫琎藜插嘴道。
“那太子妃又如何与蛊婆联系?”贺疏雩窥探了许久也不见蛊婆的踪影,心下也是好奇不已。
“不知殿下可听说过血仙虫?”宫琎藜高深莫测地道。
亓官寒澈眉头一挑,“血仙虫?”
“血仙虫,乃是巫蛊饲养的一种奇异飞虫,蛊婆经由血仙虫咬噬,便如魂魄出窍一般,能去到千里之外,与人交谈,且周围之人听不见两人的谈话。”宫琎藜解释道。
“莫非太子妃与那蛊婆便是以此联络?”亓官寒澈心中大骇,若是如此,又该如何抓住太子妃的把柄?
“恐怕是这样,”宫琎藜顿了顿,才在两人微微消沉的神色下继续道:“只是这血仙虫却也有缺憾。”
“什么?”亓官寒澈眼中微亮。
“无论是施术之人还是受术之人,术后精力都会大大削弱。”宫琎藜道。
亓官寒澈脸色又是一沉。
“还有,”宫琎藜这才不紧不慢地道:“两人都须有蛊力加持才得以互通。”
亓官寒澈浑身一震,“你是说,太子妃暗地在修炼蛊术?”
宫琎藜嘴角一扬,点了点头。
亓官寒澈沉默不语,贺疏雩又问道:“还有一事我仍是想不通。”
“哦?何事?”宫琎藜挑眉问。
“那蛊坛是如何放入殿下书房的?我手下的暗卫个个耳聪目明,怎会有人能无声无息进入殿下的书房也毫不察觉?”此事烦扰了贺疏雩良久,这才终于问了出来。
宫琎藜讪讪一笑,“你又怎知,那是人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