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在看郑冉,至少给郑冉的感觉是这样的。
“你看到我了吗,你是不是看到我了?”郑冉也发现了中年人的情况,高兴的说道。
“你是谁?”中年人开口了,他的声音很平淡,不含任何情绪。
这一次,郑冉终于听到了中年人说的话,他欣喜若狂,他张开嘴想要回答对方,可是喉咙好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他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都被疑惑取代了。
“你是谁?”见郑冉沉默,中年人再次开口问道。
“你是谁?”“你是谁?”……
脑海中不断的重复着中年人的问题,郑冉整个人变得迷茫起来,他双眼呆滞,双手无意识的环抱在胸前,一步步的往后退开。
“我是谁?我是谁?……”
一声声呢喃开始从郑冉的嘴里发出,他那双彻底失焦的眼睛,缓缓的扫过四周的人,他的样子呆滞,表情木讷,似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一边呢喃,一边往大厅外走去。
身体无意识的,或者是下意识的,往来时的路移动,一会儿之后,他来到了那个刚开始所见到的院子,然后爬上了那两人高的假山,双手抱着膝盖,坐在假山顶,一脸茫然的盯着前方。
“我是谁?”
又是一声呢喃从郑冉的嘴里传出,他坐在上面已经有好几个钟头,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发出这样的呢喃,从爬上假山坐下之后,他便一直保持着原来的资质,没有移动过。
或许是脚麻了,也或许是被假山上的尖石磕到了,他的臀部往右边移了移,。因为假山的顶部面积很小,刚好够他一个人的位置,所以当他移动的时候,他整个人便悬空了,没有丝毫的意外,他摔了下去。
在一声闷哼响声中,他砸到了地上,可是他却依然浑然不觉,好像失去了痛感神经一般,对于身上的疼痛没有一丝一毫的感觉,他就那么爬起来,然后坐在地上。
不知道是不是摔到了脑袋,他的眼中出现了幻觉,在他的前方,也就是假山的下方,他看到了两个身影,一个身影略微有点佝偻,看起来应该是一位老者,一个看起来只有三四岁样子的小孩,同样的是,他看不清这一老一小的样子。
不仅是看到,郑冉的耳边还传来了两个声音。
“呜呜,爷爷,痛,好痛,呜呜。”一个稚嫩的声音传了过来。
“谁叫你这么贪玩,现在好了吧,从上面摔了下来,如果不是爷爷,你就要摔死了,还好只是碰破了些皮,”回应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苍老,语气有点严厉,甚至是有点生气,但是话里浓浓的关心,却是那么明显。
在说话的时候,那个老者正拿着一个瓶子,从里面倒出一些液体,铺在小孩那破了皮的手上。
“爷爷,凉,好凉,爷爷这是什么,好凉好舒服啊,为什么会这样?”
“这是药,能够让你的伤口快速愈合,减轻伤痛。”
很快的,郑冉的耳边便传来小孩银铃般,悦耳的嬉笑声,一老一小牵着手,往院子外面走了出去。
“爷爷?为什么会那么熟悉,为什么这一幕那么熟悉,为什么我能够感同身受,好像,好像那个小孩就是我,可是我是谁,我是谁?”
看着眼前的假山,郑冉再次的呢喃起来,他的脸上开始露出了痛苦的神色,双手抱着脑袋,好像有什么在他的脑袋中作乱,想要阻止他想起这一切。他的心跳开始加速,好像心脏要从身体中跳出来似的。
他猛的从地上站起来,直接将脑袋往假山撞过去,在砰砰声中,他不断的用脑袋撞着假山,他的鲜血到处溅开,溅到到花上,为那花添加了一丝艳丽;溅到地板上,为那地板增加了一抹深沉。
“我是谁?爷爷是谁?……”
他状若疯魔,不断的撞着假山,不断的呢喃着,他双眼通红,血丝满布,像是一头发疯的野兽。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停止了,整个人躺在了地上,双眼无神的盯着天空,然后慢慢的变得平静,眼中的血丝也慢慢的消退,然后他的眼睛慢慢的闭合。
等到他再次睁开眼睛时,他眼中露出了坚定,不再呆滞、无神,他不再迷茫,缓缓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转身往那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进来时的那个门走去,同时他身上的伤也在睁开眼睛的那一刻,消失无踪。
来到门前,他转身看了一眼这熟悉,陪伴了自己童年的地方,然后毅然迈开脚步,往门里走进去。
他知道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就跟以前元门测试时一样,是幻觉。不同的是,元门的幻觉跟刚才的比起来,不在同一个层次上。
刚才的幻觉让他整个人彻底的迷失了,如果不是最后那一老一小,如果不是那个在他心中占据了无比重要地位,让他愧疚不已的老人,他可能永远都无法清醒过来。
郑冉从第二间房间走了出来,看了一眼后,再次走向第三间房,毫不犹豫的再次进行闯关。
“爷爷,小冉一定为你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