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兴候夫人沉吟一番,道:“那,你家主子最近有遇到过什么事情吗?”
绿蝶想了一想,咬着唇摇了摇头。
武兴候夫人也没有再问,关心了几句杨锦心的衣食起居,便让绿蝶下去了。
绿蝶回到明珠阁,便将武兴候夫人的问话说给了杨锦心听:“小姐,奴婢什么都没有说。”
“你有什么可说的?”杨锦心瞧了绿蝶一眼。
绿蝶低下了头。
杨锦心心中轻叹,便道:“我首饰匣子里那对玛瑙坠子不喜欢了,你拿去戴着玩儿吧。”
翌日便是大年夜。
傍晚的时候,晴了几日的天又开始飘起了雪花,没多久便在地上铺就了一层素白色。大红的灯笼遍挂枝头,喜庆的红光将雪的素白映成了红,让那喜庆的气氛一下去就满溢了出来。
大年夜的团圆饭,林宜佳怎么也不能不出席的。
于是,灯笼挂起来的时候,林宜佳也披了一身大红色的皮裘出了门,扶住杨广北的手,由蓝思护住了另一边,小心地朝荣享堂走过去。
杨广北之前想让她坐轿子。
但林宜佳却道:“下雪路滑,抬轿子的婆子不也难行吗?不如你扶住我,又有蓝思护住左右,行的慢些,反而更稳妥一些。”
面对这样的环境,她更愿意相信自己的双腿,而不是交给别的人。
杨广北接受了她的说法,才有了今日这一幕。
他们走的虽然慢,但胜在稳当。
再加上那道路上铺就了厚厚的一层稻草,并未有多滑,于是便一路平安地到了荣享堂。
荣享堂正堂,红烛高燃,桌椅已经摆了起来。
众人都是一簇儿新的喜庆之色,正三两坐在一起说笑。
待他们小夫妻二人见过礼,杨广寿便走过来,同杨广北说起柳慎之,道:“……柳兄没有家人在京城吗?”
杨广北答道:“柳兄只有一老母,在城外休养。”
杨广寿瞥了一眼林宜佳高高隆起的肚子,略皱眉道:“大年之夜,全家团圆之时,柳兄不能侍奉老母,难免有些……”
这么一想,杨广北强留柳慎之在府,寻常时候便罢,而此时正是大年夜,连府中的府医都被放回家团聚去了,杨广北此举,难免有以势压人不将情面之感。
而且,林宜佳的身孕虽然有八月了,但距离预产期还有一些时日呢,她怀相又好,又不是那随时有危险的……杨广北这般准备,是否太过了?
杨广北瞧了杨广寿一眼,淡笑道:“柳兄并未对我的安排有意见。若是三弟怕他孤单,一会儿再置办席面,同他共饮守岁就是。”
杨广寿心中有些替柳慎之不平,但这时候也不好说什么了。
今日的一众人聚在一起,气氛热闹温馨,人人脸上笑颜不断,全都不吝啬说好话儿,将一顿饭吃的和和乐乐的,再满意没有了。
只有林宜佳有些撑不住。
她最近一直浅眠,身上也有了这样那样一些难受,总归是容易倦怠。
撑过了用餐之后,她便向红月大长公主做了一个请求:“……祖母,且容宜佳在里间稍歇一歇,而后再过来同祖母婶娘一同叙话。”
红月大长公主也不敢拿此时林宜佳的身体冒险,便和蔼地道:“恩,你去吧。都是一家人,不必在意那些子虚的。”
待杨广北和林宜佳进去之后,兴国公夫人瞧着杨广北久久不出,便叹息道:“真没瞧见像大侄儿这般疼媳妇的。”眼神之中,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意味。
“二嫂羡慕什么。”武兴候夫人嘴角流笑,道:“广度侄儿不也为了那苏氏女行事失了分寸的么?果见是极喜欢的呢。待日后娶进门,难道还怕广南不疼媳妇儿?”
兴国公夫人面色一僵。
这天底下,听到人说儿子疼媳妇,做娘亲的就没有几个能高兴起来的。
她正要说话,便听到红月大长公主皱眉道:“整日围着个媳妇儿转,能有什么出息!待那苏氏进门,你一定要好好教她!别像……”
她住嘴不言,武兴候夫人便笑了一笑,转了话题,说起了宫中很快要行的选秀之事来。